春草哭了起来,“夫人不见了!”
天色阴沉,崔茵模模糊糊醒来,发现周围黑漆漆一片,窗外是荫郁的树木,见她醒了,旁边的人起身,点燃了桌子上的烛台。
崔茵始终别过脸去,不看他。
烛台的光愈靠愈近,人影落到墙壁上。
“茵茵,是你自己要回来的,怎么不看我?”
李承璟俯身,想去牵她的手,却被崔茵一把推开。
她眼睛里写满了厌恶,鬓发微乱,脸色苍白,却比先前他将她从山阴城抓回来时容色更盛。
李承璟眸色一沉,牵唇笑了笑,“茵茵这段日子,可有想我?”
“怎么,对郎君可以说抛下就抛下,就没有一点想念吗?究竟是谁更心狠薄情,”他捏住崔茵的下巴,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烛光将他的眉眼映衬的更加深邃,“如今茵茵选择回到我身边,也是二话不说就抛下了那个奸夫,看来他也不过如此……”
崔茵平静地看着他,听他自言自语,仿佛全然不在意他的嘲讽。
她回来自投罗网,没有别的原因,那个母亲会对病弱的幼子袖手旁观?
她心里太乱了,想着或许自己走了,萧绪桓的处境才会更好些,她这样复杂的身世和经历,只会带给他麻烦。
她当然不想离开心爱之人,两相缱绻、携手余生固然诱人,可那种愧疚和自责会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是她太贪心了,太懦弱了。
她既想要阿珩平安的活着,又想和萧绪桓在一起,哪有这样两全的办法呢?她唯一能选择的,只有回到李承璟身边,给阿珩治病。
见她还是不肯和自己说话,李承璟想起赏灯那日,她与萧绪桓在香樟树下求姻缘签,不禁怒火中烧,一把将烛台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