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里,元恺看向时倾,只见时倾脸色微微苍白,背脊挺直地僵坐着。
少年一腔热血孤勇,并不怕死,只是没有替母亲下葬,没有阻止王府谋逆,没有让母亲死得其所。出师未捷身先死,他不甘心!
元恺还有父亲教导,已经渐渐能够处理庶务了。时倾却无人教导,听到这样的突发消息,他是一点主意都没有,脑子里乱如一团麻,只想:“完了,事情还没开始办,我就要死了。”
元恺想了想,问道:“那位蔡大人,穿的官服?”
“不是,是便服。”
“他带的人呢?”
“都是便服。”清一色都穿着便服,不像是要跟他们公事公办的样子,看起来,似乎还有转圜余地。说到这里,李管事心头也生出了一些希望,出主意道:“不要慌,咱们先去探探口气。”
元恺点头:“你跟那位蔡大人说,认错人了,咱们不姓柴,姓卓。他要不信,你把我们的身份文书拿给他查验,看他们的反应。”
等李管事前去交涉,元恺又吩咐驾车的府兵:“你下车,暗暗支会下去,叫我们的人都做好准备。必要的时候,弃车骑马逃跑。”
时倾道:“弃了车,我娘的棺柩怎么办?”
“放心,你们柴家又没犯十恶之罪,凭你祖父的声望,官府不会轻易开棺,冒犯死者。再者,官差们不会把棺柩丢在路边,放任不管的。这种情况,通常会送到附近的义庄暂时停放,等个一年半载,实无家眷认领,才拖去乱葬岗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