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在平津侯府,是想煽动平津侯的独子,想他爹求情,来说动我,好让我深觉心中有愧,向圣上请旨,收回这门亲事,在平津侯府窝了几日,最后发现平津侯府帮不了你这个忙,所以去钱庄拿钱,趁人没有发现,逃出梁京,等避避风头,再回来。”

冯其庸冷笑一声,这声嗤之以鼻的笑,仿佛在嗤自己,也仿佛在嗤别的。

“冯丞相只手遮天,还有什么事情,是您猜不到的,不然怎么会派人到钱庄蹲我这个逆子,不是要打死我吗,还留着我这条命做什么?来,动手。”冯其庸怒了,他适才觉得还没有什么,直到冯秉文满心无常的将这件事情平淡地说了出来,他还是没忍住。

难道他这独儿比权势还要轻贱,就不值得他博一博,生日他下来是为了什么,加固地位的一颗棋子?

丞相的位置还不够高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他总是一身官威,在家里说一不二,冯其庸讨厌极了这样的日子,或许从前觉得没有什么区别,但今日,他着实忍不住了。“叫我娶合善,不可能,您就打死我,否则出了这个门,我依旧会逃。”

“婚期还有六日,你有把握逃吗?”

冯其庸开始不语,很久才说,“不试试,怎么知道逃不了,放手一搏总比坐以待毙强。”

“离了京,脱了丞相公子的这层皮,你会做什么?”

“我做什么不行,讨饭吃也比娶了合善体面。”丞相公子从小锦衣玉食,没尝过人间疾苦,踏入了混杂的市井,就一声的金贵毛病,能做什么养活自己。

“若沦为乞儿,你未必会这么想。”

“其庸,我问你,若是我和你母亲遭病而去,你承了我的位置,能坐得稳吗?”

丞相的位子,坐上难,坐稳更难。

冯其庸没想过这个问题,他觉得太遥远了,眼前离他更近的是风花雪月,还有数不清的交杯换盏,若真叫他手持玉笏,身着官府,他没想过

如今想起来,竟然觉得有些许怕。

冯其庸十六年岁,冯秉文叫他走科举仕途一步步来,他懒不愿意磨练,总觉得和别的贵胄一起吃吃喝喝,也没甚不妥,别人这样他也这样,甚至觉得这样也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