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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百官宴上发生的并不光彩的事,诸位大臣大多心知肚明,却也只能任由其捂烂在肚子里面,或者私下邀着四五好友小聚之时,偶尔喟叹几句,寥寥数语,便只能堪堪止步于此。

因为如今眼下还有更要紧的事。

北方传来消息,说是毗邻边境的益州城内多了些许不同于本地装束的人士, 推测或许是北方异族前来打探消息的探子。

北虏早就对天泽国虎视眈眈, 近几年的动作逐渐变得肆意张扬, 前来的使臣行事亦是嚣张跋扈, 并不像是前来示好的模样。因而这些年边境并不太平,各种大小摩擦不断,若汹涌的暗流翻涌在平静的江面之下, 静伺着恰当的时机。

这些消息,都是司矍或者谢升平说给她听的。

司矍越来越忙, 皇上这些日子愈发器重他,起初傅知微心里面还松了口气,可后来从司矍的言语和神态中,她终是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也许这个一直陪着她的小侍卫,不日之后便会远走边疆。

沈皖忙着查铁杵山一事, 间或得了空来昭华宫坐坐,便会给她说说京城里面的情况。

“什么?”傅知微哐当放下茶杯,瞪大眼睛,“表哥要去参加科考了?”

她口中的表哥,指的便是傅行。

沈皖不紧不慢地拿了傅知微的锦帕擦了擦桌上水渍,见怪不怪地说道:“我早就已经惊讶过一回。”

她娘跟她说傅行这几日在家里面闭关准备着科考的时候,她可是直接将茶给喷出来了。

“他这是为何?”傅知微连忙挪了挪自己的位置,好离沈皖近一些,“我估摸着,表哥这是为了你吧?”

“也许吧。”沈皖叹了口气,“其实……”

她的神色带着些许踟蹰。

傅知微一瞧就知道这里面一定有她不知道的故事,赶忙给沈皖倒了一杯茶递给她,也没有多催促,乖乖坐在椅子上等着下文。

“这些日子,我老是碰到傅行。”沈皖捏了捏眉心,神色间有些无奈,“甚至常常在马场碰到他,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纨绔子弟,马术虽然说不上精湛,但也算是看得过去。只是他每每见了我,就跟在我屁股后面跟个孱弱的羊羔儿似的追,甚是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