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淡地丢下一句话。
司礼被他吓得半口饭菜没有吞咽进去,愣愣地包在嘴巴里面看着他扬长而去。等司矍的背影彻底消失在门外后,他后知后觉地咕咚一声将饭菜咽下去,小声嘀咕了一句:“这人这几天是怎么了?”
“奇奇怪怪的。”
司矍坐在南淮溪的一处浅滩边上。
这里人迹罕至,几乎没有宫女太监知晓宫里面这处僻静的地方。
年幼的公主曾经牵着他找到这里,说要给他摘月亮。
摘月亮啊。
他撑起下巴,听着耳边潺潺的水流声,恍然惊觉,原来已经过去快六年了。
那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也如抽条的柳枝,初绽的荷花,转眼就随着年年的春风起,秋叶落,出落成得聘婷无双。
也到了喜欢另外一个少年的年纪了。
起初,他只是想看着这个小姑娘长大,希望那个给他糖果的粉团子,能够永远保有她的笑容。
但是说来也挺可笑。
他不过是一介身份低微的侍卫,哪有什么资格说陪伴,哪有什么资格去谈论想念呢?
对公主而言,他的喜欢不过就是如同夏夜里被黏上的苍蝇一样,甩不掉,挣不脱,又或者,是不顾一切扑向光的扑棱蛾子,自以为焚尽一切,而灯却祈求着——
快将我熄灭吧。
树林里传来细微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