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撕下沈氏一族伪善面具的人, 自然会得到拥戴。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得民心者得天下。

上位以后再一举清算沈氏,在百姓眼中那可就成了前朝皇帝没做到的事情,这朝皇帝做到了。所以你说, 还会有人在意或者阴谋论谋反的事情,为前朝昏庸懦弱的皇帝打抱不平的么。

这才是帝王心术,龙椅上坐着的那个蠢材差远了。

他的谋划倒真是各层都顾及到了,秦离觉得这笑面虎可怕,这件事, 被他利用开发出了利益的最大化。

所以一切止于利益,虽然她曾经有那么一瞬间的自作多情,以为是为了她自己。

秦离把要参上去的折子整理好,自她和太后闹翻以后,也不用每日装样子去请安,同魏冉也不用再像从前一样避之不及以掩人耳目。

可他俩如今虽然不用再有意掩人耳目,走得比以往更近,也更光明正大,可心却远了。

銮仪卫正使和刚被撤了太尉一职的副使坐在马车上,保持着一个不远也不近的官场距离,一本正经得仿佛他们从没有过任何其他逾界举止,生来就是循规蹈矩的人。

然而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他们从生来就注定了被那些规则排在了外面,离经叛道是他们的代名词。

毕竟这俩人都是连阎王爷都不收的主,更别提俗世的规则了,他们生来就不在所谓规则范围里,束缚着,总有一天要冲破牢笼。

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秦离掀开车帘,感受着早间春风带来的些许寒意,状似不经意得道:“王爷这出真是神机妙算,什么都算计到了。”

魏冉面上难得的没有笑模样,他眼下一片黛色,似乎困倦不堪,他又做了个梦。

“您具体说说?”

秦离笑道:“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看不透你。一箭三雕,本事实在不小。”

她一件件列了出来,似乎也是为了提醒自己,“出征前借此事把沈氏即在台面上的党羽清除,以保粮草正常不被抄了后路。借仪鸾司打压沈氏,沈氏自作孽,通敌叛国,激发民怨。等你上位以后再对他们一网打尽,进而收买人心。当真是好谋算。”

她想从魏冉眼中看到胸有成竹的笃定,却只看到了他眼中瞬间闪过的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