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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他似乎还没睡醒的样子,却仍是无奈得勾了下唇角,“殿下,您想得也太多了。”

她把他想得太坏了,似乎从来没拿好心眼儿想过他。

“我在殿下眼中,就是那种冷血阴险的政客么?”他笑着,似乎并未把秦离的话当回事一样,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说着自己的德行。

“我不知道。”秦离很老实得回答,“很难界定。”

魏冉垂下长睫,“为生民立命,为天地立心,为万世开太平,您是觉得我这样的人,天生冷血,所以没有那一腔子热的骨血真正为大齐做事么?”

他在她眼里,和沈氏,和太后,和皇帝是一样的人。

他直视着秦离,“您觉得我同皇帝和太后是一样的人,为了自己的权力,为了所谓军功军权,玩弄人心通敌祸国,置困守的将士生死于不顾,摆弄民意,和那些冷血的政客一样。所以殿下之所以同我站在一起,帮我也不过是因为我与你目标差不多,不会挡了您的路。对于殿下而言,在您心里,认为你我就只是利益关系,至于其他别的感情,对您来说都只是个消遣。”

他于她,只是她复仇路上聊以慰藉的消遣罢了。说到冷血,他当真是比不上秦离。

因为他大概动真感情了。

魏冉神色平静,平静得近乎漠然,“我确实想要往兵部调几个自己人,好不断自己的后路,这点您说的不错。不过我从没想过操纵民心,也不会收买人心,该是我的就是我的,没必要。”

自己似乎把他想得有些糟了。

听了他的话,秦离方才意识到,她从没想过,但他说得不错,自己已经下意识把他当做和那些上位者一样的人了。相比于他,她似乎才更像魏冉口中的政|客,冷血,万事权衡利弊却不顾人的感情,两人之间的同盟若是没有利益的牵扯,她便觉得没有安全感,所以也从不拿好心眼想别人。

她已经忘了,魏冉表现得再老练沉稳,不过也只有十九岁。她总拿上一世对魏冉的看法去想他,以至于在相处之间总是先入为主。

她似乎天生带着恶意,利用民心,操纵民意,这一切全是她自以为是的所想,却也彰显着她心底里的恶意。毕竟如果自己真没这个心思,也未必能想得这么远。

不是魏冉把她母家一案的利益最大化了,是她自己,是她自己要拿母家做文章。

秦离有些颓然,自己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