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折一愣,睁大了泪眼:“殿下,你是要赶我走吗?”
许康轶身心俱疲,两手按着太阳穴:“趁我还没想好怎么处置你之前,你赶紧走。”
——否则里通外国,杀无赦。
花折泪如雨下,他知道自己只要一走,就是默认了别有用心,顷刻间就打定了主意,缓缓的跪了下来:“殿下,我以你病情为念,绝对不走。”
许康轶没想到他还敢不走:
“花折,你的心机手腕,经常让我叹为观止;城府之深,我认为瞒不住的事情也能隐瞒我三年五载;想做成什么事,下的功夫不可想象;我这个短命鬼已经时日无多,就算你对我…有非分之想,一旦我死,谁还控制得了你?你趁着我还心软,早走一条生路。”
信任一旦击碎,关系便如同破镜再难弥合。
如果许康轶身康体健,花折此时自会伤心而去,可是许康轶如今命悬一线,时日无多,他断断撒不开手:“殿下,那你这几天好好想想怎么处置我吧,我…绝不抱怨,等着就是了。”
花折这些天被移居在了泽亲王府里最后院偏僻的小南楼,小南楼共六层,他被放置在最上边一层,铁栅栏对付他已经足够严实,下面五层层层落锁。
已经近十天没有见过许康轶,代雪渊也不允许来见他,与外界已经隔绝,只有元捷往这里跑了两趟,吞吞吐吐的说泽亲王日前已经带着人赶回了北疆,田长峰倒是一直在王府里。
——小楼昨夜又东风。
他整日里无外乎研究医书,倒腾药材,写了几封信出去被层层审查,说来也奇怪,今年自从第一次进京以来他一直身心交病,可最近这十天却心情宁静,人可能最忧心恐惧的还是未知,可一旦前路不由自己选择,也就静了——
小南楼能够望到北郊的高山,偶尔望一望有天高海阔之感。
接近中午,小南楼还是有些阴冷,他披着秋天的单薄衣服,觉得冷的全身冰凉,双手扶着窗棂,正透过铁栅栏胡乱望向窗外,听到了上楼的脚步声,他有些奇怪,没到午饭时间,小南楼基本不会有人来。
一回头,却看到是抱着一个盒子的元捷上楼了,元捷还没张口,眼圈就红了:“花公子,京城最近天气太冷,您在泽亲王府连过冬的衣服都没准备,穿着秋衣哪行呢?要不,余情姑娘在京城,我让她给您送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