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康瀚已过而立,还是第一次当父亲,虽然面上看起来稳重依旧,可桌子下忍不住快乐打着拍子的双脚还是出卖了他的喜悦:“秋心和我本是少年患难夫妻,可惜出身不高,这个情况下扶不成正妃,待过个三年五载,为我生下两个最年长的孩子,到时候一步步谋一个母凭子贵。”
景阳二十七年,举国雪灾。
从大年三十开始,纷纷扬扬的大雪便再也没有停过,万里河山笼罩在一片白茫茫的雾雪中,无论是北疆还是西域,东北以及江南,连湖南江西也已经大雪覆盖,何况是长江黄河以北,整个大楚河流冰封、道路阻塞,音讯断绝。
泽亲王离开北疆的时候,也对天相进行了预测,想着顶多是雪大些,却没想到今年气候异常,完全成了雪灾。
北疆驻军与内地驻军不同,属于十三万人孤悬边陲,军粮补给线路至关重要,泽亲王担心大雪再这么铺天盖地下个不停,会将他阻在京城,主帅和最主要的副手田长峰不在军中,万一有什么事无法及时应对。
无论如何北疆军全是泽亲王的根基,他带了两千亲兵向陛下请了军饷粮食,亲自押送,正月初五的时候就要冒着大雪出京。
许康轶虽然本打算将泽亲王留在京城,趁着这几个月运筹帷幄再好好挖一下毓王的墙角。
毓王的势力现在看来,仅剩下支援他的一些世家大族,仔细对比泽亲王和毓王,力量的天平已经开始悄悄扭转,六部尚书中兵部尚书佛平本就是荒料,泽亲王和毓王的军事力量势均力敌。
户部是毓王的铁杆,也顶多就是管钱,可惜许康轶自己就足够有钱,靠着太原余家不求不借,过得比谁都阔绰。
许康轶当了吏部考功部侍郎,已经把吏部官员的任免不知不觉的变成了翼亲王的后院,毓王再想将心腹推上高位难上加难。
景阳帝最近已经流露出立储的意愿,对分化的世家大族心中有了看法,泽亲王朝中也已经颇具实力,这几个月引导得当,不出意外的话…
旧时毓王堂前的燕子,也闻到了泽亲王府门前君恩的味道,今年春节也趁着泽亲王在京,纷纷飞到了泽亲王府拜访,一时间人声鼎沸,不再顾及毓王的心思,前来拜认门庭的各地高官络绎不绝,一直到泽亲王回到北疆,还在不停拜访泽亲王的全权代表翼王殿下。
对于毓王来说,这貌似也是一个寒冷的冬天。
凌安之在安西自落雪以来整日不停,安西军事重地,毗邻的外敌也最多,什么突厥、朵颜、楼兰、回纥、蒙古等等,俱是无事生非的游牧民族,往年风调雨顺尚且择机不断生事,只不过近年来被西北侯打的伤了元气,无再战之力罢了,可若生死攸关,残部也难保不铤而走险。
西北侯在安西苦心经营多年,不仅是兵多将广,更是仓廪充实,命令各部看好粮食,别被关外的鬣狗们抢了去;将防御提高至最高级别,任谁打门口一过,全得掂量掂量自己够不够一盘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