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折心道不到一年赏银发了二百万两,这么下去拿什么打持久仗,他哑然失笑,坦白道:“大帅,我相信你能攻克河北,再和北疆的部队南北夹击入主京城。我也不过是想多些银钱,以防后患而已。”
凌安之手指轻扣桌面,在花折一片信任的眼光中,竟然严肃地摇摇头:“花折,行百里者半九十,我从来不认为会那么顺利,就像是去年社稷军的骑兵进了山海关也不可能一举拿下京城一样。”
花折紧抿双唇,觉得不可思议:“什么?不会那么顺利?”
凌安之冷冷一笑:“看起来,社稷军打了一些胜仗,也出了潼关,可我告诉你,这只是表面上的热闹,大楚幅员万里,王者之师,雄兵近百万,家底大将数员,全摩拳擦掌的准备摘我们的脑袋,我们的社稷军,不可能速战速决。”
速战速决可能要靠运气,可是面对这么强大的敌军,只能凭实力,有实力才有运气。
花折平时信凌安之能打胜仗和信神一样,虽然知道速战速决不易,可从凌安之口中亲自说出来,还是有些震他的心魄,他空咽了一口口水,觉得浑身发凉:“大帅,如果,我是说如果要打好几年,那军费不是更重要吗?”
凌安之:“花折,赚钱最快的方法是什么?”
花折常年经商研究把别人的钱怎么装到自己的口袋里,老本行的问题难不住他:“大帅,当然是抢。”
凌安之赞许的点点头:“如果有必要,我会先出兵拿下睢阳,这样用抢来大楚的钱养活西北社稷军,撑死我们,饿死许康乾;你觉得这么做,能不能解决钱财的问题?”
花折看一眼地图,看一眼凌安之,再看一眼凌安之,低头又瞄着地图上的睢阳:“大帅,这…不是舍近求远吗?”
凌祸害说的好像不是他要去睢阳当强盗,倒像是回到自己家仓库取东西一样,淡淡然的伸手倒茶:“反正要拿下山东,金山摆在那里,为何不顺路为之,这回你放心了吗?”
花折用手按住额头笑道:“这还有何不放心的,我说大帅,你不是要求三军勿抢钱财,还要行仁道吗?”
说一套做一套,闹了半天还是要去当强盗。
凌安之一口茶灌下去:“什么霸道仁道?我是哪条道通京城就走哪条道,霸道一定是要杀人?仁道就一定要布施吗?我看未必,二者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这叫做‘大道’。”
花折不想和凌安之耍嘴皮子,每当这时候就觉得凌安之不当文官可惜了,他盯着地图上的睢阳和山东,突然间恍然大悟:“等会儿,你刚才说…你要拿下山东?”
花折不等凌安之回答,直接将手指点在了京城上,大楚的地图在眼前浮起,骤然清楚了起来,言语间难掩激动:“大帅,全军都以为,你亲自在河南阻止武慈,就是为了等驻扎在山西的社稷军攻下河北,之后直接和北疆军南北夹击,攻打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