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她自己的婚事也要自己筹划着,旁敲侧击来问别人,又哪里容易。
满院纳了积白的空枝微颤,窗扇又起一层新霜,模模糊糊重叠了外头的景致。
她满腹心事,自起身倒了茶便没再坐下。
分明是比裴长仕在位置上更占着高,却无端端被压制住。
裴长仕就这么打量她,一种煎茶样的手法,反反复复的小火熬煮。
九思垂着头,看屋里没燃火盆,又看了那杯茶被搁置在桌上很快凉下来,最后点热气一散连着茶香也一并发没。
左边某处似熬不住,她忽觉得这屋子果然过于狭小,有些喘不过气。摁不住眼睫轻微的抖动,掀起一些,对上裴长仕那双眼睛。
他的眉眼本就温润,青山衔春水,嵌在眸底的料峭寒意,不动声色的打量。
“裴大人。”九思出声。
没人应声,却不知道何时他左手摸出了那一串菩提子,一颗挨一颗往下转,悠远的近乎山寺里的木鱼响。
“你不该将这些与我讲。”
他的声音有些沉,似是雨夜那一晚,像是在极力按捺住什么,又或是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