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思顿住。
裴长仕目光落在她身上,分寸不少的裹挟,“季三姑娘心里早有了自己的想法,又来问我不过是求证。”
这次便是她说不出话,求证这二字太过好听。
她是来套话的。
仅凭借她看出来,裴长仕头次在书房,二次在西角花厅,三次在酒楼马车前,那点他对她不易察觉的怜悯。
心思蔽不住,再多的九曲回肠在他面前也被看破,纵使她习了半月的规矩,都难捱这样洞悉一切的注视。
九思垂下眼帘,欠身道:“是小女冒犯了。”
裴长仕将菩提串收回到手心,不咸不淡的笑:“裴某单刀赴宴,当不起季三姑娘一句冒犯。”
语罢,像是要坐实了这句话。
他往椅背上靠了靠。
比起九思那拥了满屋的仆妇丫鬟,他身后只立了两名随侍。
一句话说的半真半假,参不破其中的意思,她便还垂着头,杵在原地,起初打了满腔的腹稿,此时却半句话也接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