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惹我生气。”梁绯絮倏地收了面上的温和,不轻不重道:“我真的生气了。”她说这话时谁也没看,更像是在对自己说。
“姑爷是如何惹你生气的。”珍娘放下碗筷,认真道:“你说,我和柳色帮你出出主意。”
她拿起调羹搅着碗里的白粥,左一圈,右一圈,“没什么,其实我也有错。我现在想通了,我们俩不合适,做夫妻对双方都是折磨。当然,哥哥还是哥哥,嫂嫂也还是嫂嫂,你们俩不会变。”
柳色惊了,这不像是公主能说出来的话。她对魏公公有多喜欢,没人比她更清楚。
这边吴府里两女人在各种猜测,那边城北三男人在各种忙碌。
翼州来了不少运送人的马车,那些窝在木板床边的难民们一个个坐上马车离开,一辆接一辆,城北的难民棚半日便空了。
目送长长的一队马车离去,魏栖独自一人站在城墙上,再亮的日光也照不进他的晦涩的眸子。他做这些是在帮梁钊,然而梁钊却害死了他父亲和哥哥,说来还真可笑。
他的人生,他的喜欢,全成了笑话。
那日,他快马加鞭赶到翼州,翼州知府见着他时便说,“你让我想起了当年战死的靳荼将军”。他不在都城,说话也没那般顾忌。
那件事就像一根刺,不挑永远都在,隔着它,他看梁绯絮只会觉得痛苦。
有时他会给自己洗脑,存点侥幸心理,梁钊当年并不知情,然而当事实摆在眼前时,他告诉自己,不能再沦陷,当断则断。
“魏栖。”
收起心绪,魏栖侧头。来人是林琛,他穿着一身黑衣,双手抱着一柄古剑,一步步朝他走来。
“嗯。”
他应声,林琛便又喊了一句,“妹夫?”他在试探他。
这一声,魏栖没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