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嘴上当然不能这么说,自然是顺着元憬道:

“世子爷您说的太对了,奴才认为,您早该如此了;左右您最开始不也只是好奇,现下都知道的差不多了,辛家小姐又这般不识抬举,您便是也高高地端起您世子爷的架子来,方显您气度不凡。”

元憬一听,只觉一阵气血上涌,怎么身边有这么个拍马屁都能拍到马蹄子上的奴才?

这种时候,不应该想办法劝慰主子吗?还在这儿煽风点火?

元憬低低地舒了一口气,沉着声道:

“你再多说一句,本世子真的把你扔出去。”

书言赶紧下意识捂住嘴巴,微微缩着身子靠向马车壁,随后再不吭声了。

——迁怒,典型的迁怒!

关键他还敢怒不敢言。

元憬左右看了看,端起一侧黄花木雕矮桌上的茶杯,一饮而尽,又重重地放回桌子上,颇有些少年负气的意味。

岳麓书院下学后不到半刻钟,天色果然愈加阴沉,黑云滚滚地,辛家的马车仅差一小段路就要到家的时候,豆大的雨滴开始由缓到急地落下了。

霜叶从一旁的暗箱里抱出来一个折叠整齐的略薄些的披风,小心地盖在辛夷身上:

“雨天潮湿,小姐千万不敢着凉了。”

辛夷紧了紧脖子间的缎带,又接过霜叶端过来的热茶,喝一口下去,寒气入体的身子终于稍稍回暖。

外面雨声渐大,行至辛府东侧角,马车却忽然停了下来;辛夷不解,霜叶立刻就转身掀开车帘:

“王叔,怎么忽然停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