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是犯怵的紧。

上辈子这样的例子不在少数,她那时候虽和他夫妻不和分床而眠,却碍于外人不得不住在一个屋里,他睡软榻,她偶尔闻了安神香睡得沉了,夜半梦醒昏昏沉沉之时,却见他躺在身边,有时甚至坐在她床边,像个鬼魅一样睁眼盯着她。

他没有强迫过她行房事,所以她到死,都没有给平南王府留下一个血脉;但她如今还记得清楚,他曾经有多次趁她喝了冷酒迷醉了,偷偷地吻过她的额发和双唇,不过那时候两人聚少离多,她又多是羞于启齿,未拿这件事同他争吵罢了。

其实也不然,或许他不强迫,仅是因为领教过她的狠毒罢了,毕竟闹得最凶的那次,她恨极了,便失手戳瞎了他一只眼来着。

这辈子,终究是掺杂着很多愧疚的,所以勿论她心中如何膈应,如何害怕,都不忍做到最绝;若不然,她其实大可以说些极难听的恶毒之语,教他初相识时便丢了颜面又伤心,撕破脸便罢了。

辛夷却又想起前世临死前,他守在她病床前的凄惨模样,心里一酸——

也罢也罢,他如今正是年少,少不更事的年纪,很多东西想不明白,等以后再长大些,自然明白,情爱是这世上最一文不值的东西,届时便知,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其实也没必要太过强求。

——她前世便是固执,看不懂这些,才会吃苦,以至于晚景凄凉。

临下学前,霜叶收拾书本纸笔,才发现自家小姐的书已被还回来了,她请示过辛夷后,才要把那书规规矩矩地放进书箱里,却一个不防,从书页夹层里掉出一张纸条来,辛夷拿起来打开,只见上书字迹歪扭,但很是浑厚有力:

辛夷妹妹,此书于我大有裨益,实在感念妹妹的帮忙,在此谢过。

——元珩止书

——字,还是一如既往的丑啊,上辈子送到辛家的求婚书,写的那么漂亮,如今想来,果真不是他亲笔。

这纸条内容也没什么见不得光的,辛夷随手又夹进书里,不甚在意地扔进书箱;一直关注着这边动静的书言,赶紧颠儿颠儿地跑到元憬跟前儿,低声耳语了一番。

原本还眉开眼笑如沐春风的少年贵人,闻言脸色立刻肉眼可见地阴沉下来,后又猛的起身,衣袍翻动带起木凳又是一阵不小的动静;待辛夷同其他还未离开的同窗一起抬眼朝声源处看过去,就见元憬好像已经有些负气地疾步离开了,身旁的灰衣小厮小跑都有些跟不上。

辛夷面上云淡风轻的,敛了眸子垂下头,一声不响地继续收自己的东西,浑不在意的模样。

第22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