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辛夷已经微微倾身过来,元贞略思索了一下,遂开口道:
“这次宫宴结束后,宫里倒没有什么能如今日这般相聚的好日子了,母后让本宫转告你,九月中旬的南山围猎,让你今年务必要去。”
他顿了一顿,声音压的更低了些,
“母后还不知这次父皇会压什么彩头,但父皇好像的确对这次围猎很是看重,要求在京一众皇族和官员都去参加;你前年去年都因身子不适没有前往,少见了许多盛景不说,也未曾再结识那些京城新贵高门的小姐,正好趁此机会,权当散心玩乐了。”
——其实还有一事,他没有提,便是淑妃早些时候同母后提的,想看看这次围猎中出彩的优秀儿郎,届时辛夷去了以便相看一番,又能结交朋友,一举两得。
但母后同他嘱咐时却并未提起此事,想来是还在商榷,他也就不便多言了。
辛夷听了,脑海中灵光一闪,突然想起一事:
别人不知道,可她知道。前世这个时候,约摸就是这场众人须都得参加的秋猎,皇帝的彩头其实是代替他去往南方巡游一事,巡游倒事小,得皇帝赏识重用才是大。
当初那场秋猎中,余洛安就是不知从哪儿学来的骑射本领,竟在最后一举夺魁,孝恭帝也因而龙颜大悦,顺了丞相的一番夸赞之语,以为这余洛安当真除文韬武略外,骑射身手亦是出类拔萃,毅然决然当场将南巡之事交与他,又着授予他为从五品大理寺少卿。
从五品不算太高,可那时以他的年纪,世人皆称这才是真正的年少有为。
余洛安一生中所有的辉煌,就是从此刻开始的,随后便一发不可收拾,仅仅几年之间,一步一步,搅得整个朝堂都不得安宁。
辛夷出神思索着,心思自己从前只想着监视他与丞相党羽,怎么百密一疏,从未想过,从根源处断绝他飞黄腾达的一切可能,岂不更简单?
辛夷抬眸看着元贞,眼神是以前从未有过的认真坚定:
“臣女想问问殿下,这次秋猎,女子能否参加,便是同男子一般,是有夺得头筹的那种参赛资格吗?”
元贞闻言双眸微微瞪大,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但看辛夷却并不像是玩笑之语,略微迟疑着回道:
“妹妹可是是想参加秋猎?”
“可以倒是可以的,只是这么多年,好似从未听说哪家姑娘主动抛头露面地去参与这等事的,再者说也有些危险,并不适合姑娘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