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先歇歇,奴婢轻手给您揉揉腿。”

辛夷疼的说不出话来,咬着牙点了点头。

元憬速度很快,不消一盏茶的功夫,就有白发须眉,穿御医服的老者随他一同进来,另提着一个木质药箱。

那老者是个医术高明的,只是开口三言两语问了问辛夷如何摔下来,又有哪里有疼痛之感,便知该怎么治了,连把脉都不用。

他从药箱里拿出些药瓶来,交给辛夷身边恭敬站着的霜叶:

“绿瓶里是止血的,白瓶里是活血化瘀的。”

那御医还心里嘀咕,以为是哪位贵人受了多重的伤,这位憬世子火急火燎地把他揪过来,结果竟也不过是些皮外伤,虽然血肉淋漓看着有些吓人,但其实十几日就能完好如初了,最严重不过是这位姑娘的脚踝崴了。

他转头同元憬交代:

“憬世子,老臣随后唤一位女学生来为这位姑娘正骨,您不必着急,也不必惊慌,这姑娘伤的真没有您说的那么严重。”

元憬闻言脸色瞬间青一阵白一阵的:他方才太过着急,跟御医也描述不清辛夷的伤,急得仿似热锅上的蚂蚁,可把这位御医吓坏了,如今人家这样开口调侃,元憬倒也心虚,无话可说。

那御医告辞走了以后,元憬迟迟没有挪动步子离开,霜叶想掀起辛夷的衣服给她抹药,都左右为难,也不知道该不该开口撵人。

辛夷动弹一下,摔下来的时候擦伤的皮肉便又是一阵细细密密的刺痛,她额上出了些细汗,刚想开口让霜叶不必介怀,那厢元憬好似终于发现不妥,但也仍然没有出去,只是转身走到了帐子西侧的屏风后。

那药虽是好药,但格外起劲,刚敷上些,辛夷便感觉一阵比方才更剧烈的刺痛袭来,伴随着薄荷般的凉意。她还第一次用这宫里的药,霜叶一开始下手略微有些重的时候,辛夷免不了就要低低地出声,元憬站在屏风后,眉头皱的死紧,双手垂于身侧也紧握成拳,眸中一片痛意,好像受伤的是他。

那御医说辛夷伤的不重,可在元憬心里,她一个弱质女流,从马上摔下来,又滚了两圈重重地撞在石块上,怎么会不严重?

他忽然想,要是自己能代她受过就好了,他不怕痛,他只怕她痛,她每低呼一声,他就感觉心口揪紧一下。

终于捱到霜叶把擦伤的地方清理干净又绑上绷带,辛夷这养尊处优的身子,已经疼的呼吸都发颤了。

辛夷知道元憬不走是有话要说,便吩咐霜叶把自己扶起来靠在软榻靠背上,然后轻声打发霜叶先行出去避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