嬛纳闷,却依旧配合的抬手放入他手中,被他轻轻一带,站立起身,与他并肩站在高阶之上。
“孤今日有一事欲宣告于众卿,西蛮已除,东出在望,孤无甚多精力雨露后宫,故而,孤欲遣散后宫,附厚礼送后宫诸姬各自回国。翌日即行。”
赢王一语犹如重锤铿锵落地,惊煞一众臣工。
嬛不可置信的侧首望向身旁的赢王,他目光坚定,神色决绝,面色沉静若深渊,俯视着大殿之下的臣工。
以宗伯公叔白,太师百里为首的老世族纷纷起身走至大殿正中,稽首下跪,道:“吾王此举不可行呐!赢国初盛,又大举灭巴蜀,本就秀木于林,树不动,风都必来摧残之,若这时候将诸国送来联姻的媵送回,这是在自掘坟墓啊!”
赢王不置可否,“区区几名姬妾而,莫不是靠着这群女人孤就能安稳立于天下了?诸卿未免将联姻看得太重了,若是百余年前,天下大平,孤许不敢说出这话,然,现下周室倾颓,天子已无力掌控天下,诸卿居然还认为联姻是立世之道?岂非笑话!”
赢王说完,广袖之下默默捏了捏依旧牵着嬛的手,亦回首睇给了嬛一道抱歉的视线。
嬛心领神会,他是在为方才说自己周室倾颓而道歉,于此,嬛到不甚在意,他说的本也就是事实,周室凋敝,本也就气数已尽,天下即将大乱,谁人能问鼎中原,谁才是最终的胜利者。于此,她比周室任何人都看得开。
赢王一席话,说的铿锵之地,一言一词,滴水不漏,的确,乱世之下,联姻算个屁,武力才是决定国与国关系的要素。
可赢王这一口气要将数国送来以结友好之邦的媵送回去,这不是一下子打了好几国的脸吗?万一哪国国君心眼小一些,觉得受到侮辱,要与赢反目成仇,那可不好。
有大夫稽首提出此议。
“甘卿有何见解?”赢王不答,直接看向仍旧神色自若,淡定自如坐在食案后饮酒的太宰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