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淮似受到触动,猛然抬起头,可是喉头滚动了半天,也没能说出半个字来。
孟芫当他默许,“谢侯爷成全。”
随即起身抬步,将行到门口,她回头惨然一笑,“祖母、祖太夫人还在三思堂等侯爷报平安,您若忙完了客院的事,就过去请个安,也好让她老人家宽心……”
慕淮在暗处,仍旧一言不发,更辨不出神情。
孟芫终于忍不住,两痕泪珠儿顺着白皙面颊滚滚而落。
她急忙转身,逃命似地跑出客院,独留慕淮老僧入定般坐在屋内。
两个丫头在客院门口侯了有一会儿,见孟芫红着眼出来,均不敢出言探问。
孟芫吸了吸鼻子,“你们的主子无用呢,没能替紫棠讨回公道。不过你们放心,再没有下回了!”
说完,抬步朝正院行去,一脸决绝。
桌上的茶已冷透,慕淮此刻却没回东屋,而是双手拄在桌案,不停用手锤头。
他自今日见了孟芫,那种心中熟稔又不明所谓的感觉又出现了。
不,确切说,是更加强烈了。
比昨日婚典时还令人心惊肉跳。
他原以为避了一夜,且戴了得道高僧开过光的驱邪符后再不会受孟氏所扰,结果今日甫一见面就打心头升起一股莫名的负罪感。
还有某种不可言说的奇异感觉。
有追悔、有怜惜、有心疼、有担忧,还有失而复得的喜悦,均杂糅在他对未知的抵触中,时隐时现。
慕淮历来不愿喜形于色,被人捕捉漏洞,所以不管他内心实况如何,仍旧能做出一副冰冷冷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