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棠当然记得,这位是早上守客院门的那个黑脸汉子。
她躲开不受,“你快起来吧,男儿膝下有黄金,你这一拜我受不起。”
都是听命于人的活计,紫棠怪也不会怪到他头上。
松茂却以为是紫棠不肯原谅,又换了个方向继续拜她,“姑娘受得起,寒星说姑娘是夫人身边得用的女使,我今日伤了你的手,不知耽误夫人多少大事。”
紫棠又躲了一回。“我真没怪你,你起来好好说话。”
松茂急得冒了汗,“姑娘就饶我这一回吧,侯爷说了,若我此番不能得你谅解,明日就解了我侯府侍卫的差事,寒星还说要遣我往城北冥房铺子做个抬棺的杠夫……”
紫棠本还气恼,但脑海中想象着一溜烟煞白宝山银树童男童女中间,混迹了这么一个通身黑鸦鸦的熊瞎子,只怕连吹打唢呐喇叭的乐师都要给笑岔了气。
他若去了,简直搅人白事呢!
紫棠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而松茂这头也终于结结实实拜了一回。
他扶着腰胯起身,也嘿嘿一笑,“紫棠姑娘既笑了,我便当你已经原谅了我。”
他说着,从衣襟里摸出个不大的瓷瓶,“这是侯爷让我送来的生肌圣药,姑娘记得早晚抹了,定不会落下疤。”
说完,也不等紫棠反应,就把瓷瓶硬塞给她。
“也不早了,我就先走了,往后紫棠姑娘有什么差遣,只管吩咐。”
紫棠和青萍面面相觑,又都忍俊不禁,还是见这么生硬的道歉法子,真是不知说什么好。
紫棠看着松茂如此憨直,又拐着腿往外走,倒有些不落忍,“慢着,你先别急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