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氏这病是装的,连郎中都没叫,又哪来的药方。她原就是想让孟芫在院子里丢丢丑,只随意预备了几样平常所用补药的药渣子,届时无用倒掉便了。
孟芫这冷不丁要药方,她先是一愣,随即咳咳两声,“药已经准备下了,你只管煎了就是,哪里那么多事?你当自己是开堂问诊的郎中不成?”
孟芫本就知道符氏是装病,这会儿更加确定,她连做个假都不肯走全,竟是药方都没得半张。
“没有药方,总该告诉儿媳都是哪几味药材吧?到时火候不对,坏了药性,岂不是误了婆母的身体?”
符氏又不是自己亲自准备的药末,只得打发下人,“去将生药取来,让咱们侯夫人看看。”
片刻后,果有人拿了几个油纸包进屋,孟芫像模像样地先净了手,拿棉布帕子擦干,这才分别拆解油纸包的绳结。
她依次将药末轻拈一指尖在鼻下微嗅,如是一番下来。
她立着眉毛朝下人们发威,“今日给太夫人扶脉开方的郎中何在?”
自然无人敢应声,他们也没见有郎中登门,除了三两个知道内情的心腹,其余甚至都不知道符氏“病了”。
符氏见孟芫在自己屋里就吵嚷开来,十分不爽,她坐直了些绷住底气,朝着孟芫呵斥,“你作这凶态给谁看呢?人家郎中看过诊自然已经出府去了,再说我这里还由不得你放肆。”
孟芫转过身,特意换了副和气样子,“婆母别急,我这是替你打算呢。想来您也不想被庸医所害,坏了身体。”
符氏嘴巴微张,不知孟芫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孟芫却已经起身指着小环,“你来说,今日来给太夫人扶脉的是哪个郎中,是谁领进来的?”
小坏是符氏心腹任嬷嬷的孙女,知道今日是主人设下的一个局,她眼睛提溜一转,“郎中是惯常给太夫人瞧病的李郎中,因太夫人病发突然,是奴婢从侧门引进来的。”
她没敢说是正门,因正门重重把守,若真有医者登门,是没法避开人耳目的。
孟芫作为儿媳,倒真管不了婆母院子侧门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