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岑之豌从鼻息中,轻巧扬了一个调子,似怕太轻巧,楚幼清不信,补充一句,淡然道:“如果条款合适。”
楚幼清几不可查地蹙了眉心,牵着心口痛起来,低声答:“当然。”
岑之豌出门,楚幼清思绪飘到天空上。
她望着飘窗外的白云,肆意流动,自问太了解人。
人性并非善恶,人性是反复无常。
她怕岑之豌反悔不肯签字离婚,她更希望自己反复无常,落不下笔。
楚幼清本不该多问,她自诩铁石心肠,人家不签,逼着签。她是出名早,在圈里这么多年,难道没有一点手段,为什么一把年纪,在岑之豌面前却像个小女孩似的,将心迹袒露。
她都这样动摇了,岑之豌为什么不对她撒娇,为什么不接住她抛过去的小树枝,小小的橄榄枝……
楚幼清简直想一走了之,不过是两张飞机票的事情,她谁都不想管了,谁都管不了,只想带着妹妹私奔到月球。
臭妹妹!
楚幼清浓密多情的羽睫,不住闪动,非常性感诱人,她第一次这样深刻地察觉,自己并不了解岑之豌,甚至,还没有人能够真正的去了解岑之豌。
她隐隐感受到岑之豌内心一些隐秘的力量,并非浅薄女孩单蠢的叫嚣敌对,回想与岑之豌相处的短暂日子,每一天都充满迷人的张力。
事情仿佛会变得并不简单,至于问题将要出在哪里,一时之间,也没有答案。
楚幼清心弦微颤,很快压下了这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微妙疑思,她握紧手机,通知栏里,司徒律师已经给她打了好几个电话。
岑之豌去找白筠。
白律师面色苍白,樱唇血色缺乏,病娇的身子骨,如烟似幻。
约见的早餐店里,岑之豌吃完两个肉馒头,是喷香的大包子,喝了甜的豆浆,咸的豆腐脑,拿来一叠四四方方的桂花糖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