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于他如此激动,秦宴倒是不置可否,由着宋嘉钰将他几案上,价值连城的瓷瓶器物摔碎一地,他很清楚秦寰是什么样的人,也知道蒋韶不可能吃这闷亏。
宋嘉钰骂得口干舌燥,端起茶杯,毫不顾忌地狠灌一口,一抹嘴巴,看着没事儿人似的秦宴,问道:“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这回就这么让蒋韶逃脱了去?”
秦宴往茶杯里又斟了一遍茶,慢条斯理的说:“急什么,急也不该我们急。”
宋嘉钰唉声叹气:“怕就怕蒋韶恼羞成怒,杀了孙潜,亦或是屈打成招。”
秦宴眼眸有一起迷离,随即便清醒过来:“虞太后不会让他死的。”
宋嘉钰猛然想起了什么,渐渐冷静了下来,一晃眼,便瞧见了秦宴脖颈上一抹刺目的红,随即露出一抹怪笑,拖长了声音说:“原来摄政王殿下竟是这样的人?快说,你昨夜去何处风流了?”
“亦或是您瞧上了哪家的姑娘啊?啧啧,倒是个大胆奔放的,”宋嘉钰笑容逐渐变态。
秦宴这才后知后觉,整好衣襟,盖住脖颈上那一点红,抬脚将他踢开:“关你屁事,交代你的事情办好了?”
宋嘉钰连滚带爬的往外跑,站在庭院里骂他:“不说就不说,打人做什么!”
秦宴捡起一个瓷杯,朝着他扔去,淡淡道:“冯宣,算一算英国公世子打碎了咱们府中多少东西,整理成册,找英国公要银子。”
半道儿上的宋嘉钰瞪大了眼:“你堂堂摄政王缺这么点银子不成?”
秦宴难得勾起一抹笑,抬手拂过脖颈那一点暗红,笑道:“娶妻要银子。”
宋嘉钰堪堪跨过门槛,险些摔了个狗吃屎。
虞妗还在用早膳时,秦寰便一头闯了进来,瞧见她便泪如雨下,吓得银朱青黛忙不迭将殿内伺候的人遣出去。
“朕帮不了他……朕眼睁睁看着他被蒋韶冤屈,朕帮不了他,”秦寰扑在虞妗的怀中,断断续续的将朝会的事说给她听。
虞妗又怎么不知道,她无比清楚的记得,顺康二年,蒋韶的义子莫文轩与酒友,在冬梅诗会上巧遇了孙潜的嫡女,孙姑娘容色姣好,莫文轩逼奸不成,失手将其打死,其贴身丫鬟被活活掐死,莫文轩担心东窗事发,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将孙姑娘二人沉尸湖底,造成孙姑娘失踪的假象。
孙姑娘本性娴静,断然不可能离家出走,孙潜一年里明察暗访,前不久才逮住了莫文轩的狐狸尾巴,偏生莫文轩仗着蒋韶在朝中的威望,非但不承认,还带人将孙潜家一通打砸,扬长而去,孙潜愤而上书欲求公道,谁知奏折还没到内阁,就被蒋韶压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