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家人担心事情闹大,以利诱之,孙潜断然拒绝,势要为孙姑娘求个公道,一怒之下临朝敲了登闻鼓,秦寰的面未见着,却被廷杖生生打死了,一家冤屈掩埋尘土下。
等虞妗知道此事时,一切早已经盖棺定论,孙家人尸首都不知去了何处,蒋韶只手遮天,力压所有为孙潜上书的折子,更把几个意图为孙潜作保的大臣降职贬谪,再也没有人敢为孙潜喊冤。
而莫文轩,却是无事一身轻,次年春闱更是得了好名次,金榜题名借着蒋韶的势头,在朝中谋了翰林编修一职,没多久又娶了都察院右都御史的嫡女为妻,好不风光体面。
等孙家冤屈彻底翻案时,已经不知过了多少年,还是福宜回朝时,在蒋家行酒宴,巧遇醉酒的莫文轩,其色胆包天,竟欺到她的头上。
福宜一怒之下将他告给秦宴跟前,秦宴忍无可忍将其当庭拿下,携他多年罪状,力压蒋韶,判决莫文轩流徙西南,最后死在半途。
虞妗轻声安抚着秦寰,这一世孙潜倒是活见着了秦寰,没想到蒋韶当真是会随机应变,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行那颠倒黑白之事,还搬硬扣了个私贩科考提纲的罪名,在孙潜头上。
只是这都察院右都御史……
虞妗轻笑了一声,难怪上辈子的莫文轩身为蒋韶义子,又是探花郎,模样也算得上白净如玉,那般心高气傲之辈,却娶了右都御史家那貌若无盐的嫡次女,原是有把柄落在人手上。
秦寰哭得泪眼朦胧,猛然听见虞妗一声笑,抬起头来,抽噎着问道:“您……您也觉得朕无用吗?”
虞妗摸了摸他的头,笑着说:“皇上不过八岁,如何斗得过蒋韶那个千年老妖,皇上可还记得咱们的计划?”
秦寰垂着头,未曾注意虞妗那笑不达眼底,应了一声。
虞妗看着他,她几乎可以想象,秦寰今日在朝会上是如何落荒而逃的,而对他寄予厚望的孙潜,对他抱有奢望的嘉顺帝留下的死忠之臣,看着被他们信重爱戴的帝王如此作为,该有几番失望呢。
不出意外,今日下午,宋嘉钰和秦宴就该有动作了,今日朝会上的事,该传遍上京的大街小巷。
她绕了个大圈子,算计了蒋韶,把秦宴送去北地,最后,算得秦寰臣心民心皆失。
“既然记得,咱们便按计划行事。”
秦寰走后,虞妗让人搬来藤椅坐在殿门外看雪,召来青黛,道:“让我们的人盯着些,孙潜不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