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琐退下,将门关住。
房内只余母子二人。
春日的阳光柔和温暖,透过院子里斑驳的花影,自窗外洒进来。庄氏苍白的脸上一双微微睁开的眼睛正出神地努力看着那明媚的阳光,却因着床前的纱幔所掩,似乎挡住的不仅是阳光,而是希望。
究竟是新生,还是灭亡?
她的心中竟无比的沉静下来,似乎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轻轻阖上眼眸,心中所面对的,霎时从光明变为无尽的黑暗。
生命便在这无尽的黑暗里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流逝。
她有些不甘,身体微微颤抖。果然人们都是畏惧死亡的。
江怀璧饶是再冷硬的心,此刻看到生身母亲这个样子,也都有些酸涩动容。
她的声音略显哽咽,轻声唤了一声:“母亲……”
庄氏目光停在女儿身上,眼眶微红,“如这般无人的时候,阿霁从来都是唤我娘亲。所有人家的儿女都是唤娘亲,偏你一个要规规矩矩地叫母亲,叫了十几年。”
江怀璧张了张嘴,一语未出,庄氏又道:“你去我梳妆台上,最下面的妆奁里,有一个檀木盒子,拿过来。”
江怀璧点头,转身去拿。
“我知道咱们母女生分不是一日两日了。可这些年,怀璧,你是怎样想的?如今我都快不成了,你好歹……好歹得让我知道,我究竟哪里做的不对了,竟惹得母女离心……”
江怀璧拿了盒子,听到庄氏这些话,手不禁顿了一下,呼吸有些沉重。
却仍旧没有说话,起身走到庄氏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