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写信之人是景明帝的人便一切都无事了。若不是的话,他是否想借自己和沈迟的手做些什么呢?
若消息为假,却未曾将百越王的信暗中截下,看那笔迹与行文必定不会是百越人所写,虽然墨还新着,却也看不出来是临时起意还是蓄谋已久。消息不实的话必定不会是与晋王为敌的人,又如何会将城西的状况告诉他们?信中对城西谷中的描述与她预想中的基本一直,且北境和百越两方她与沈迟也是考虑过的,的确是有些苗头。再者,今晚那合欢楼那位公子不是也如此说么?
细细思量一番,江怀璧心中已暗暗有了想法,只沉声道:“信中所言不假,明日尽快将信快马加鞭急送入京都,我们也需速速离开晋州。”
三天后,晋州便算是真的乱了。
这信若是以最快速度送往京城,两天便可送达。但其中若是出什么意外便不好说了。
时间愈来愈紧迫。晋王的生死便是他们的生死,也是晋州与沅州百姓的生死。
沈迟也思量许多,能够想到这一块却是又不敢确定,他还未及开口便已看到江怀璧下了决定,心中微有愕然。
“你就不怕……”
“如今这个时候,我们只能信也必须信。如若三天后晋州真的出了事,我们却不能坐以待毙。”
沈迟点了点头,“好,明日我尽快让管书将信送出去。今日也都晚了,我看你这两天一直都没歇好,快早些歇息罢。”
江怀璧将信仔细封好,轻声应了一声,然后抬眼看了看屋中,也不过是普普通通的陈设,很简单,看上去也很体面。
她在想,贺溯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头一次见面,也看不出来是否有多少心机。但观他方才提到贺家与日后科考时,目光里如火的炽热是掩不去的。毕竟祖上也是有过荣光的,心里也总存着些许傲气。才学现在也看不出来多少,至于三年后……便看造化罢。
沈迟已经上了床,看江怀璧还站在那里发愣,无奈摇头,这人就是想的太多。都这个时辰了,就不能让自己歇一会儿。
“怀璧,歇罢。明日再想,你现在想再多身在这里也无可奈何。”
江怀璧回过神来,看了一眼沈迟,发现他已经展开了一张被子,自己先缩到角落里,将外面给她腾了出来。
她眸光闪了闪,默不作声走过去,脱了鞋子上床,展开另一张被子。整个过程声音很小,便是睡下时也都安静的很。
沈迟转头看了看,两人即便是隔着被子,中间也有一条明显的界限。两人自然都是和衣而眠的,但沈迟看江怀璧这个流畅自然又熟练的动作,便知她平时大约也有和衣睡觉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