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双眸清明:“三年前我就知道,你将来肯定是有大好前途的,我也乐意做你的弟子。既然有这缘分在,我也不好再瞒你。后宫里这几年与我接触最密切的,便是淑妃娘娘。”
江怀璧瞬间面色一变。
“你应该能想通的,我便不再多言了。我只是……真的很难过,当年我母后入冷宫,待我最亲近的,便是淑妃娘娘,可我万万没想到,是我看错了她。”
江怀璧一时间难以相信,心中却已隐隐有了猜测,阿霁其实早就变了。只是每每入宫看到她的笑颜时,还是愿意粉饰太平,告诉自己她还是那个小姑娘。
是人都会变的,然而放到阿霁身上,还是止不住地有些难受。那种感觉,像极了当年对母亲的那份冷漠。一模一样,一模一样……
她暗暗吸一口气,缓了缓心绪,将自己从回忆里拉出来。
“那殿下自己呢,您是怎么想的?”大皇子当时已经七八岁了,不可能没有自己的思想,看现在这个样子,并不像不明是非的样子。既然知道了是错的,为什么还要做。
大皇子眼眸幽深起来,面上的稚嫩半分也掩不住他的成熟。
他并不回答,只说:“我记得内侍教过我孔夫子的言论,里面有一句‘所信者目也,而目犹不可信’。江侍讲高估我了,我也不过是个不得圣宠的皇子而已。”
江怀璧听进去了,却是觉得有些无奈。小小年纪,还打哑谜。但她还是相信,大皇子并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
她轻笑了一声:“下官可没有高估殿下。无论之前发生了什么,现如今殿下出阁,能够让陛下松口,那才算本事。之前那些又算得了什么呢?您若是能入住端敬殿,任他是谁不都得听话么?”
大皇子闻言果然容色一变。端敬殿是大齐历来皇太子的居所,他虽知道自己将来总会有这么一天,可真正敢说出来的,却只有她一人。
江怀璧不再言语,起身行礼告辞。
傅徽与江怀检于七月底到达京城。当傅徽从马车里被人搀扶着颤颤巍巍走出来时,江怀璧那颗心才算是彻底放下了。
江耀庭还未回府,她便引着二人先去前堂。江怀检这三年来进益不少,相较于三年前,现在倒是愈加端正大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