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怀璧心底一沉,竟瞬间觉得有些迷茫。
“按你的说法,我觉得你算计大皇子时是留有错漏的。然而大皇子与我所说的,是他从头至尾被夹在中间,两边都不知情。这其中定然是有猫腻的,如果你不知,他也不知,那便是中间还有人在操纵。他在助你,也在助大皇子。”
江初霁所知道的情况其实并不多,暗中那人已帮她将这事情坐实了。
“我能想到这一点,陛下自然也能想到。阿霁,如果其中有什么疑虑,一定要告诉我。陛下不是那么好糊弄的,若是到最后什么都查不出来,他仍旧会从你身上下手。”
她有些犹豫,阿霁如今正有身孕,不宜多思,可如今这情况,根本就放不下心来。
她只能道:“阿霁,无论你以前做过什么,现在准备做什么,都不要去想了,停手,所有的都停下,什么动作都不要有。现在情形已经如此,静观不动是最好的法子。后宫毕竟是后宫,翻不起大的浪花来。你好好照顾好自己和孩子,其余的,交给我和父亲就行。”
“不要觉得愧疚,你的平安就是我与父亲最大的愿望。不辜负江家的前提是,你不辜负你自己。”
江怀璧出永寿宫时,是个响晴天。已至八月中旬,难得有个好天气,可那阳光却偏偏亮得刺眼。
她回身看了看阿霁的宫殿,心中是满满的担忧和惆怅。
江初霁在江怀璧走了之后便又将合瑶唤回来,低声吩咐了一句:“我让你做的事,停手罢。”
合瑶怔了怔,却听她又道:“所有的,做完的没做完的,都停手。无论有没有把柄都不管了,可能我们一开始就错了。或许……是另一个方向呢。”
合瑶虽不解,还是听命应声出去了。临走时听到江初霁在身后低低叹了一声,也不知是为何。
皇宫浣衣局内,所有的宫人都忙忙碌碌。这里负责宫中主子们的衣物浣洗工作,整日里不得闲,活又重,大多都是犯了错的宫女才被罚到这里当差。
北角一个老嬷嬷高声吆喝了一声,一旁抱着衣服的小宫女忙吃力地应了一声,转过头去。正在洗衣服的其他宫人瞥眼看到她清秀的面庞,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银铃才不管他们,将衣服赶忙抱过去,又谄笑着对那嬷嬷说了一堆好话,随即又楚楚可怜地掉了几滴眼泪,才得了片刻闲时间,坐在角落里歇一会儿。
离开了众人的视线,她的目光才变得冰冷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