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樨惊住,有些呆呆地望着稚离。这样的情况,她或许料到自己会失手,杀不了江怀璧,但是至少也应该能伤到一心只想护着她的沈迟,却没有料到稚离会扑上去。
在外才闯进来的木槿看着一团乱的房中,所有的证据都指向木樨,然而她有那么一瞬间不敢置信。但这疑虑仅持续片刻,她很快反应过来,先去控制木樨。
手有些颤抖。
木樨是个小姑娘,她陪着长大的。
平日里会开玩笑,会撒娇,还贪吃,有点懒,吃不了苦。公子开心时不露声色,只将唇角微微上扬,木樨便要大喊“我替公子笑”;公子沉郁时先行落泪的也是木樨。
可如今先要杀公子的,还是她。
她甚至不知道木樨为什么会这样,怀疑眼前这个人是假的。
这屋子里如今仍存理性的,只有沈迟一人。
他松开江怀璧,几步迈至剑前,取了剑,剑锋一闪直指着木樨。
她轻嗤一声:“世子就不怕归矣恨你?”
“你以为就你那点伎俩能骗过归矣?——就算他恨我,我也不可能让伤阿璧之人苟活于世!”
他宁肯不要真相,不要所有的谋划,也不会让木樨再伤她半分。
江怀璧是眼睁睁看着沈迟将那把长剑贯入木樨腹中的。
她有些呆滞地蹲下身,看到淌了一地的黑色的血,稚离似是张着嘴,皱着眉头,满眼的焦急,可是偏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的目光自始至终没有离开她,也没敢离开她。
他想说他恨庄氏,恨杀他父母的人,恨江怀璧明明是他的仇人却非要将他留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