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应该能预料到的。但是她在希望保持理智的同时还贪心,想要对他的伤害小一点,绞尽脑汁去想如何才能减轻景明帝对他的疑心。
后果便是连她自己都被卷进去。景明帝不说她也知道,她略显刻意的回避已经不正常了。
亦不知景明帝到最后都查到了沈迟什么。
从头到尾的真相,是永远不能说出去的秘密,沈迟知道,她也知道,还不清楚究竟还有多少人知道这件事。
当她知道许多人都知晓景明帝身世的那一刻起,便明白,庆王日后必定是会利用这个机会的。而到那个时候,每一个知晓这件事的人,要么跟着景明帝被猜忌最终结果可想而知,要么投降庆王却也不能保证今后性命。
景明帝或许还不知道他身世败露的消息,然而庆王已经在筹划如何让该知道的人知道,从而加以利用了。
但是偏偏是这件事,没有人敢提醒景明帝。
她的思绪慢慢转回,也闭了口,看到沈迟有些惊诧的目光,他说:“没想到我的阿璧这么稳。”
江怀璧默了默,神色分明有些平淡了,片刻后才问他:“岁岁要我看到的,不止这些吧。”
他不知道她已经知晓一切,但是她还是愿意相信,他总归是信她的,不会以这件事去利用她。
沈迟承认得倒快:“是。是不止这些,我想要你看清楚,这背后,究竟有多少庆王的影子。”
江怀璧微一怔:“若分析起来,魏府,方文知……”
“你想想魏察思为什么会有那张纸,”沈迟顿了顿,目光深邃,“我当时查到以后并未再动过什么。这些全都是你查出来的,想必那张纸你已经毁了,你再仔细回想一下,那张纸是否为新纸?若不是,那么大约有多少年?阿璧,魏察思背后的秘密远比你想象得多,否则你以为以陛下的性子,会草草了事?”
不等江怀璧开口,他已经自顾自出言解释:“那纸至少三年。按你原来的说法,周蒙亦是差不多那个时候给你递的信。也就是说当时刘无意便已经清楚周家的意图了,那东西被他藏了三年才被陛下发现,且又是临终前从衣服里被找出来。在那以前却没有丝毫败露,他是相对陛下说些什么,还是想对身边最亲近的人说些什么,我们还都不能确定。”
“陛下若拿到的是六句,要毁坏必然是全部,不可能仅留残片,那太明显了。我看到了魏察思这张纸才恍然意识到,陛下或许根本就没有后面那两句,所以才一直不肯再追究从那以后许多连我们都觉得奇怪的事情。若知道了那两句,依着陛下的性子,必然会深究到底一个都不放过。”
江怀璧略一思忖,心底些许了然:“你的意思是说……如果那两句陛下从头至尾一直未曾拿到的话,便是魏察思早已与刘无意暗中有所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