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怕是为时已晚。前几日便听说江老太爷已经从沅州动身北上,速度快的话,十日之内便可到达京都了。
于大殿上以死明志的是礼科给事中公梁闵,此事本也不至于死谏,众人也没想到他一个小小的给事中能有那么大的反应。公梁闵名头并不大,京官中籍籍无名之辈,但由此事竟能在百官中激起不小的浪花。
景明帝本来倒是没有多在意,这事儿明摆着荒唐得很,稍一想便知晓背后有人挑唆。不过敢以这种方式来挑起事端,手段也够残忍。
但似乎朝中站对立面的人又多了些。庆王一派企图用公梁闵“收买”人心。尤其是与他共事的几个同僚反应更为强烈。
因为公梁闵平时性子并没有那么烈,甚至还特别温和,此次连他都能气到发疯,可见景明帝有多“过分”。
紧接着便是有人上书要求追赠公梁闵,附加一堆赞美其忠心为主精神的溢美之词。上此书者为吏部左侍郎程经义。
这番做派摆明了是要和景明帝抬杠。景明帝如果妥协,那就是他心虚,愿意纳公梁闵所言;如果不妥协,以程经义为首的不知道还有多少人仍旧会就此事继续上言,无休无止。
这样的情况从前不是没有发生过。
好些人怎么也没想到如今朝堂乱成这个样子会是因为一个女子,更没有想到景明帝会因一个女子而与整个朝堂为敌,且朝中那些多年勤勤恳恳的肱股之臣会因为这一件事与皇帝似乎成了仇人。
追赠是不可能追赠的。想以死要挟皇帝?一个七品芝麻官还远没有这个能力。景明帝派了锦衣卫前去公梁闵家中,果不其然搜出来其一堆罪证。原也没想着此事能善了,刘无端呈上来的那些罪证倒是给了此事一个结尾。
景明帝还略显宽容,阖族流放,未曾赶尽杀绝。但是公梁闵的事情到这里并不是结束。
这是一切事情不受控制的开端。
最开始是议论欺君,顺带想将江家拉下水,而后是由此扩展的一批相关官员。景明帝虽然已对此警告过,但是屡禁不止。
抓住的典型已然该贬的贬,该罚的罚,还是有人前仆后继地涌上来。
景明帝叹了口气:“真把朕当成病猫了。还以为朕是顾忌着什么不敢动他们呢。”
江耀庭将折子递上去,道:“可如今若是要是真都处置了,无异于自毁长城。若是其中被他人算计,伤了我方人员的心,损失可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