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义是防护, 究竟是防还是护, 就不得而知了。
沈迟在殿中坐了将近一个时辰, 看着景明帝一步步明明白白地调兵遣将。
竟也不避着他。
出问题的三道宫门景明帝其实都是换过人的, 但此时依旧没有阻挡得住内部叛乱的人。
刘无端来禀:“陛下, 锦衣卫,金吾卫以及羽林卫已分调三门进行守卫, 西直门叛乱人员已经拿下, 其余两门正在热战。臣请旨……是否要宣兵部尚书?”
景明帝目光一凛,沉声道:“不必。你去密传兵部右侍郎徐复,不必惊动其他人。”
待刘无端走后他才看向沈迟:“君岁在这坐了也有一个时辰了罢, 有什么想法?”
沈迟倒是不急,轻笑一声:“都到这个时候了, 陛下信得过我?”
“信不信得过……除了庆王与朕,怕是没别的人比你更了解京城情况了吧。”
“陛下连几位肱股之臣都防着, 微臣可实在是怕兔死狗烹呢。”景明帝真实目的露出来之前,他自然不会先卷进去。
“朕防没防, 防的谁, 你难道不知道?你要隔岸观火, 也得看看走不走得到彼岸去。城破了于谁都无利。更何况,你若有篡位的心思,朕现在可就站在这里。孰轻孰重你自己掂量得清。”
景明帝并不认为沈迟已打消了篡位的念头,实在是此刻沈迟横插一脚来下手于他自己都不利。景明帝是有自己的思量的, 他未必控得住全局,但必须要能用得了人。
沈迟默了默,也不否认。只有庆王被解决了,他与景明帝之间才有机会较量。
“陛下停了早朝,将诸位大臣都禁在府中,现如今连个出主意的人都没有。如若不是陛下对全局已有成算,便是要破罐子破摔,开门迎敌了?我倒是想知道陛下以什么样的方法,既能将贼寇引进京城,还能防得了引狼入室。”
景明帝眸光微闪,至此刻也不见半分焦虑,淡声道:“果然不愧是你。这全局朕现在并未有十成十的把握,但京中军队,不是他庆王想控制便能控制的……”
“可陛下也该知道控制京城又不一定非得要军队。这数十年,庆王要培养人的话,也都已深入骨髓,将京城腐蚀得不像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