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太小看先帝和朕了,”景明帝看了一眼已堆积了两日的奏折,现如今那些内容都不重要了,“先帝看似平庸,实则暗中对京城安危早有警惕,先帝戒备比朕早。有些人,究竟是哪一方的探子还未可知。若真如你所言,现如今秦珩就已经坐在朕的龙椅上了。”
景明帝心里明镜一般,半分不提秦琇。能思虑长远,但当下局势却进退两难。
沈迟轻笑:“但至现在陛下还没将所有的探子分辨出来不是么?要不然您也不会挨个都禁在府内,不给对方机会,也断了自己的路。”
他现在说话真是毫不客气了。景明帝并不恼,只道:“还不到时候。”
“陛下要等的是庆王?秦珩到底还差了一点,所有把柄和筹码都被庆王捏在手里。那些流言他们自然会充分利用,澄清流言也只能是陛下与他当堂对峙。”
“对,”总算说到了点子上,景明帝不由得眸光一凝,顺着他的话继续道,“庆王如今还在秦地,秦珩进京另有所图,如今若是直接攻下,那朕的努力可都白费了。”
“陛下真的信庆王如今,就能老老实实在秦地待着?秦王的军队可都要逼近京城了,南方河京失陷,我不知道陛下暗中做了什么布置,只知道现如今的局面,极易引起民众心慌。京城如今是暂时稳住了,但庆王既然让秦珩选了这么一个日子,自然是有把握在最快时间内赶到京城的。”
景明帝似是一怔:“你可有庆王的具体消息?”
沈迟摇头:“并没有。但是陛下既然给了他们三天期限,怕是就这几天了。”
他顿了顿,脑中有一瞬念头忽闪而过,忽然道:“陛下既然提前知道三道门有问题,而今日又正巧是这三道门,这中间还隔了几日,又换了人,是否显得有些仓皇?”
景明帝倒是没意识到这个问题,轻一怔:“若是他们提前做好准备呢?”
“现如今正值隆冬,凌晨时分异常寒冷,无论是哪一方交战都极为不利,这时间防守的确是最弱的,但是他们攻击力也会相应下降。且河京失陷的消息,我觉得存疑。”
“河京先不说,秦珩这边的确有些不对劲,仓皇是有一些,但他们必然也是为这仓皇做好准备的,早晚都要来。”景明帝安安静静坐在上首,现在本该是早朝的时间,但这时候,宫外怕是都乱了吧。
不能再耽搁了。
“你说了这么多,于当下局势,可有对策?”他可不是来听他仅仅分析局势的。
“当下之急,先将京城守住再说。陛下既然要放庆王进宫,少不得要拖延一段时间。三道宫门仅仅是个开始而已,九门里若要出问题,便不会只是这三门。陛下将太多兵力放在秦王军队上了,可有想过若是调虎离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