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肆懿也回答不出。
尺彦子:“比如一个人喜爱的是钓到鱼,钓到了鱼他才会觉得钓鱼有意思。而我喜爱钓鱼,我就算拿着根竿我都觉得有意思。无非人不同,心不同而已。”
宇肆懿:“……”
尺彦子放下鱼竿站起身,让宇肆懿坐到马扎上,他摘了一片草叶,手一翻叶子就在手心转了起来,手伸到宇肆懿眼前,“你看,叶子是顺着还是逆着转的?”
宇肆懿垂眸看去,叶子是顺着转的。
“你再看。”尺彦子把手收回了一些,叶子渐渐升高。宇肆懿抬头看去,这时叶子却变成了逆着转。
尺彦子抬头看着叶子道:“所以你看明白了吗?从始至终我都没改变过叶子的转向,只是你改变了看它的方向而已,在你眼里叶子却发生了根本上的变化。”
宇肆懿沉默。
尺彦子的话常常让宇肆懿有种很深奥的感觉,可又一点就透。在他眼里看到的就是事务表面,而事物本身其实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其实他的看法根本不重要。他一下好像通透了很多,又觉得其实什么都没懂。
宇肆懿摊开手看向手心,想起跟冷怜月在山顶的一次谈话,怜月说他的手一点都不年轻。可本身他就不是个少年郎,只是外貌很具欺骗性罢了。所以他常常被人当成少年,他是不是有时也把自己当成了个小少年,觉得可以任性妄为,可以撒娇打泼?用着这个假的身份去体会从未体会过的关爱和温暖,哪怕那是假的。
这种时候他心里突然无比清楚的明白,冷怜月对他就只是一种起始于外表的喜爱,就像有人喜欢阿猫阿狗一个道理。以前故意装作看不明,可知虚假背后也永远成不了真。
“我告诉你这些,可不是让你伤春悲秋的。”尺彦子突然出声打断了宇肆懿的思绪。
宇肆懿眼中还有未尽的失意,他垂下眼暗自嘲笑。半晌后抬眸,眸中一片纯黑,“让先生见笑了。”
尺彦子却是叹了口气,“唉~这半天我居然一条鱼没钓到。”
宇肆懿站起身看着尺彦子鱼竿上垂下的线:“……先生不是说你的乐在于钓鱼一事而非鱼本身么?”
尺彦子晃了晃身子,“但是没有鱼,还钓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