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因长期维持同个姿势而显得发麻,颜玥难受的躺回原处,忽然觉得有些惶恐无助。
昨日早晨,他因跟胡老爹他们吵了一架而没下楼进食,然後就这样直接被绑了过来,可以说是已经有一天滴水未进,口乾舌燥又饥肠辘辘,让他苦不堪言,也让他不禁开始猜测,要是一直没有人来,是不是自己就要饿死在这儿?
还是说,对方的目的本就是要让他饿死在这?
想到这点,颜玥又忍不住开始挣扎起来,手腕上却传来一阵尖锐疼痛,不用看他约莫也能猜著事发生怎样的事,不就是手腕让绳子给磨破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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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下了挣扎,脑海忽然涌上两张熟悉的面孔。
那两张面孔,曾对自己露出满满的关心,也曾狠狠伤过自己,却也给过他无限的安全感,那两张面孔,不是哥哥,也不是胡老爹胡老娘,忽然间,颜玥湿了双眼,满腹的惶恐在心中叫嚣著,疯狂的寻著宣泄出口。
其实,从他知道他们救了哥哥,他便不再那样恨著...
他只是,只是不想再受到伤害,所以才一次次的将两人推开。
他也知道,其实错不在他们,他们也是被蒙在鼓里头的人,他们若事知情,定也不会这样待他。
但他就是气,气他们不给自己机会解释,气他们不相信自己。
气他在他们心中,竟是龙儿三言两语就能定罪的小家伙。
他没跟莫言说过,刚开始他听见他说喜欢他,他高兴的简直要跟小鸟一样冲上青天,他没跟楚毅说过,当他教他游泳,他一颗心怦怦跳著,以连自己都不怎麽敢相信的速度跳著。
当他被龙儿推下水,他虽恨,却也还有一丝情感,那情窦初开,刚发芽的小幼苗并没完全被摧毁。
只是他多了一层害怕,只要想到小辫子如何丢了性命,他便怕,怕他们又伤他,怕他又保不住珍贵的东西,他不安,他惶恐,他没勇气再接受,纵使看到两人遇见他欣喜若狂的模样,纵使他心细的发现他们憔悴了不少,他心底是满满的不舍,但他还是故做坚强,故做粗俗,狠狠的推开他们。
只因他不想再受到伤害。
但此时此刻,他却好想那两人,唯有在他们身边,他才能真正的安心。
以往他必须一肩挑起保护哥哥的责任,就算怎生的害怕,他也要故作坚强,只有在他们两人面前,莫言会宠他,楚毅会护他,要是没有龙儿的挑拨离间,他相信,他们会这样一直走下去。
浑浑噩噩的脑袋胡乱想著,颜玥心里头布满了绝望,他的视线落在面前的柴火上,...他们知道他被绑架了吗?若知道,为甚麽还不来找他?为甚麽还不来救他?
凭他们两个的势力,找个人有需要拖这麽久的时间吗?
不知不觉,就这样又过了几天,这几天下来,没人来过这间柴房,颜玥维持著滴水未进的状态,让他更加打定有人想将他活活饿死的猜想。
望著柴房仅有的一扇窗户,颜玥胸口盈满了恐惧,但双眼却因长期未进水而挤不出泪水,他呆呆凝视著,口乾舌燥和饥肠辘辘的痛苦,和到晚上一个人面对漫长的黑暗,让他几乎要崩溃抓狂但...在这期间,他不只一次想过死亡,或许死了,他就能解脱,不用再过著这生不如死的痛苦。
但每当他这样想著,不用多久肚子就会传来一阵骚动,里头的小东西正不安分的动著手脚,踢著他肚子,彷佛在无声的陪伴著他,安慰他,让他知道,至少他并不孤单...
思及此处,颜玥不禁有些懊悔先前自己因畏惧旁人目光,自私自利想杀害掉腹中生命的念头。
像现在,除了肚子里头的小东西正挥舞著手脚提醒他要坚强,除了他,他似乎是孤单一人。
或许...生个孩子并没他想像中的难过。
或许生个孩子来陪...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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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到楚毅和莫言发现小家伙失踪,两人可是连夜赶路,马不停蹄的回到王府,调动了府里上上下下的仆役寻人,想到小家伙不知是让谁绑走,他们心头就焦急。
就在小家伙失踪後的第四天,他派去尼姑庵监视龙儿举止,以防万一的下人蓦然传回消息,就说龙儿找了替身假装生病躲在房间,不让人进到房间,里由是怕传染给他人,连送饭菜的人都不让进,是今日某位老尼姑坚持探望,一看之下才发现那人跟本不是龙儿,只是尼姑庵里头一位普通尼姑,据她所言,是龙儿威胁他要是敢将这事说出去,毁了她好事,就叫楚毅派人毁了这尼姑庵,为了顾及尼姑庵不受牵连,那尼姑便应允下来,直至老尼姑坚持入房才被拆穿,至於龙儿真正去向,就像从人间蒸发似的,没个著落。
闻言,楚毅一双剑眉紧紧蹙起,他没想到自己的女孩儿竟会做出这等事来,更是懊悔以前自己将她当成掌上明珠疼宠著。
但再怎样的懊悔都没用,小家伙失踪了,女孩儿也失踪了,这其中似乎有著很大的关联,说不准小家伙便是落到龙儿手中,想想之前的小家伙早被龙儿给害惨,要是小家伙再度落到她手中,不知龙儿会有怎生恶毒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