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冷气充足,陈攻摁着手机导航,没抬头看自己,郑一猜他也害羞。
“你家小区名儿?”陈攻问道。
郑一倚醉卖醉:“不记得了——你先开吧!”
“开去哪儿?”
“哪儿都行。”
后面的车已经在按喇叭催促了,陈攻不好再停留,便发动了车拐上工体北路。
两人都不说话,车里暧昧的空气混杂着躁动和安静;陈攻仔细看着路,郑一仔细地看着外面的车流。
顺着工体北路挂着低档挪了两三公里,郑一才开口发问:“你要带我去哪儿?”
这话……问得倒像陈攻是个趁人之危的流氓,“你家——你说地址,我送你回去。”
郑一撒泼儿:“我又不想回家了——我要去玩儿!”
“那你想玩儿什么?”陈攻明知故问——自己不好意思开口的话,他想让郑一说出来。
郑一一副醉态,含糊着耍赖:“都行。跟你就行;咋玩儿都行。”
这话说的既含糊又明白,听完陈攻忍不住在心里翻白眼。气郑一惦记自己又不肯明说,又气自己比郑一还磨叽——早不是初心者了,可此刻心情却像从没发生过一般紧张又羞赧。
但转念又一想:你不肯明说就罢了;反正这关头你醉着,就算趁了你之危,隔天清醒了也能把锅全甩给喝多了撒泼的你。
“去开房”三个字含在嘴里绕了十来圈儿,最后决心一鼓作气。陈攻刚想说出口,郑一那边来了个电话。
郑一挂掉,转回头来直勾勾地瞅着陈攻:“你想说啥?”
再而果然有点儿衰,陈攻磕巴了几下,吸足了气酝酿了一下“渣男口吻”,话将脱口时,郑一的电话又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