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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陆聿行派人隐匿了王管事的行踪之后,明王动作频频, 太子的仪仗在蓟州城驿站歇息的时候半夜燃起大火,整个驿站烧毁大半, 太子入住的房间更是焦毁不堪。

好在“太子”在起火之前去了驿站旁的山坡上对月打坐,毫发无损,随后太子上奏称——“儿臣代君修行, 方得三清真人庇护躲过荧惑之乱,是儿臣之幸,亦是我大齐之幸!”

此事很快传至京城, 支持太子的几位老臣精神大振,纷纷上奏疏,称太子代君修行为国祚昌盛而祈福,十年诚心终感上苍, 这才令太子殿下躲过火劫,若废太子而另立明王,岂非逆天而行?!

明王为此又在府上发了一通脾气,将去蓟州办事的几个手下悉数砍了手脚卖去蛮地。

第二日,便有明王一党的人上奏驳斥太子一党,说他们草木愚夫,社稷江山岂可与怪力乱神同语?

一时间,朝堂之上吵个不停,皇帝却始终未曾表明态度究竟是否想要另立储君。

喝了七日汤药,又是忌口又是清淡饮食,沈如娇病好了的同时,小脸也瘦了一圈儿。

原本微微圆润的脸颊这两日清瘦下来,下巴越发小巧,一双大眼睛似琉璃剔透,黑白分明,宛若清泉一般。

听说了太子仪仗遭遇驿站起火一事,她连连啧声称奇,同穆衡道:“这太子殿下大半夜的爬去山顶上吸收日月精华,本是一桩贻笑大方之事,不成想竟误打误撞地成了三清真人庇佑的证据。也不知这太子殿下是大智若愚还是气运极佳。”

穆衡手里正握着一本杂记,听到沈如娇的话,眸子闪了闪,抬头笑道:“娇娇似乎对那位太子殿下颇感兴趣?”

“太子殿下常年养在道观里,模样脾性皆是谜团,好奇之心人皆有之嘛。”

沈如娇还记得她不过就叫了一声顾家哥哥,阿九便醋了半天。

这会儿自己提及太子,她也理所应当地以为他又抱起了醋坛子,甜笑着凑到穆衡身边,将脑袋搁在穆衡的肩上。

“过几日不就要进宫参加中秋宴了吗?难道阿九就不好奇宫里是个什么样子?皇帝皇后是个什么样?”

自从两人往前迈了一小步之后,沈如娇对穆衡也愈发亲昵起来。

穆衡脑海中闪过当年离宫前,父皇和继后恩爱和谐的画面,当年送走他的时候,父皇脸上的冷然和继后冯氏脸上的得意,即便过去多年也依然烙印在穆衡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