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没了温和笑意,好似回归到最开始认识的样子。
那一双熟悉的眼里曾经有星辰霄汉、桃李春光,现在却像荒漠冰川,几乎静得死寂。
孟怀曦别过头,笑了一声:“有些事,本就没有道理可讲。”
戚昀也笑,那笑意却不达眼底,“若我一定要求一个因由呢?”
“坦白说吧,我是记恨着从前的事,我也受不住被人管束。”孟怀曦深吸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语气不起波澜,“你平日里所作所为,都叫我生厌。”
戚昀定定看着她。
半晌,一语道破:“阿萤在说谎。”
孟怀曦死咬下唇,她袖中的手指紧紧蜷着,仿佛能依靠疼痛换得微末的镇静。
“一桩一桩算起来,确是陛下对我于我有恩。我自诩是个浑然没有心肺的,这一回难得寻回点良心。”扫了一眼落在花草间的纸笺,她又说,“这方子能保您春秋鼎盛,再无后顾之忧。”
孟怀曦拍了拍手站起来,居高临下看着他,“咱们两相抵了,就当前尘尽消。如何?”
春秋鼎盛。
两相抵了。
她从前的玩笑话,现在却变成最伤人的利刃。
戚昀明明知道这或许不是她的本意,却抑制不住从胸膛席卷而出的燥意。抬手捉住她的腕骨,眼尾渐渐生出一抹红:“长公主殿下以为我是什么人,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伶人,捧哏逗乐的戏子?”
头一回,他看她的目光带着令人胆寒的冷。
“我以为不把话说绝是成年人之间的体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