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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昀将石子叩在案几上,直点关窍:“此地县丞姓甚名何?”

钱婆婆却沉默下来。

半晌,她慨然长叹,道:“唤作陈恩,正是老婆子我那不成器的儿子。”

孟怀曦按了按太阳穴,目光落在戚昀身上。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思量的东西还是要比她多上一筹。

“当初,我儿子一力反对进献童男童女一事,便叫人活活封进空棺里,生生……”钱婆婆哽咽着,几乎失语。

孟怀曦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此地虽然僻远,但县丞也算得上有名有姓的京官。

这些人居然敢……

戚昀淡淡道:“所以便只有你一个守着他的一息血脉,留在这村落里忍辱偷生。”

院落里那一只孩提用的木马,便是活生生的证据。

“不想,到最后连你的孙辈也惨遭毒手,被捉去充作牺牲。”戚昀继续往下说:“那一伙人给你的指令便是收容一对路过的男女,用香迷晕了再点燃信号。”

钱婆婆眼中满是愕然,他这话分毫不差,竟是将她隐而不谈的东西尽皆说了出来。

这样惯用的伎俩,多年未改,反倒是越来越下作。戚昀搭下眼帘,“你儿子一生耿直不阿,不想死后自己的亲生母亲却妥协成了他们的帮凶。”

钱婆婆瘫坐在椅子上,张了张口想要申辩,却发现他说的正是借口下最的真相。

无可辨驳。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孟怀曦眉心拧成一团,弱小不是践踏底线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