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得锣鼓一响,堂下口哨声起此彼伏。
“这姒玉呀原是官宦人家的后人,琴曲舞技都是绝佳。最打紧的还是这一身莹白如玉的细肉——”妈妈啧啧两声,言辞之间异常暧昧,“也不知是哪位客人,能同我们姑娘春风一度。”
怀曦晃了晃扇骨,心说,小姑娘真好看,同这里一点都不相称。
她拉着怀玺往楼上走,就见从侧面猛冲出一个衣衫褴褛的小丫头。
小丫头裸露在外的手腕间有深深的鞭痕,从手臂间一直蔓延到背脊上。她眼眶发红,发髻散乱,不要命地跑,却在将将抵达台柱的时候,被两个龟公生生拖走。
怀曦皱起眉,从怀里掏出一个玉脱仍到其中一个怀里,便问:“小丫头犯了什么事?”
龟公得了打赏,笑容谄媚:“客人有所不知,这丫头坏了楼里的规矩,妈妈叫我等带回去管教……”
另一人死死捂着小丫头的嘴巴,她眼边的泪珠一串串往下落,呜呜挣扎。
怀曦冷下脸,“叫她自个儿说。”
小丫头猛咳一阵,抽噎道:“我本是玉姑娘的侍女,她是我们春风楼里唯一的清白人,平日只弹琴奏乐,慢慢攒下了身家。玉姑娘本来打算在昨日为自己赎身,却不想为了救我,反而……”
怀玺冷哼:“这样的风月场里何谈有清白?”
小丫头却是怒目而视:“我家姑娘本也是清白官家女儿,要不是、要不是家里犯了事,何至于沦落至此!”
“休得胡言。”
怀曦今天带着一把描金的折扇,扇骨是犀骨做的,握在手中温润如玉。她抬起来便往他头上一敲,半点不在意扇子贵不贵重。
旁边站着的龟公却是看直了眼,眉目之间愈渐谄媚。
怀玺眼中更见鄙夷。
他抱臂冷眼瞧着,这样的地方哪里会有可登大雅之堂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