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底垮了。
“方才写便笺的笔,你忘拿了。”
盯着那一杆普普通通的笔,卜奕登时从里到外都烧着了——他从小到大还没窘迫到这地步过。
复杂的情绪叠加到一块儿,生气、懊恼、惭愧,甚至掺杂了些许的忐忑和羞赧,简直是从未有过的理不清。
卜奕遇事不爱自己跟自己夹缠不清,他习惯于理出一根逻辑线,顺着这根线去琢磨,总会有个结果。
但现在傅朗把笔一递,他的逻辑线就揪不出来了,一团乱麻。
机灵豆终于不机灵了,只剩下个豆。
“走吧,”傅朗又率先开口,“车来了。”
他没追问。
卜奕茫然跟上,才发现俩人搭了末班公交,不是叫了出租车。
十一点多,宿舍又回不去了。
卜奕想。
手机在口袋里振动,他摸出来一看,是关健。
贱贱:不回来了吧
一:不了。
贱贱:傅神跟你一块儿呢吗
一: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