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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实在不讲道理。

人醒了,腿上的疼也跟着苏醒了。

再度躺下的时候,卜奕失眠了。

他这一跤摔得,不止是腿,连带尾椎骨和屁股肉一块儿遭到了暴击。这么一躺,跟上刑也没两样了。

床头一盏惨白的灯兀自亮着,卜奕盯着灯,没敢闹出大动静来。

傅朗坐在一旁的塑料椅上,正垂着头小憩。大概是白天一通折腾,傅朗这会儿呼吸均匀绵长,是真睡着了。

卜奕看了会儿灯,视线又挪到傅朗脸上。

傅朗无疑是生了一张赏心悦目的脸,可他清醒时候,却总有一股傲慢藏在眼睛里,拒人于千里外。哪怕他是一副热心肠,也鲜有人自讨没趣地来碰冰皮儿。

要不是接二连三的意外,他们大概也就止于点头之交了。

卜奕脑子混沌,想到哪是哪,于是他又生出几分诚惶诚恐——要真是那样,岂不很遗憾?

酒肉朋友易寻,真朋友万金难求,凭的就是那点看不见也摸不着的缘分。

友情可贵,必得投桃报李。

乱七八糟的思绪在卜奕脑海中缠绕,后来又想到了卜建国,以及他那连首付都还没影儿的房子。

一百多万的首付,什么时候才能攒够?

带着对残酷现实的疑问,他眯瞪了会儿,又做起梦来。

第二天一大早,天蒙蒙亮,卜奕就被傅朗喊醒了。外面有人等床,像他这轻伤的,可以回去养着了。

办完手续交完费,傅朗推了个轮椅过来,让卜奕挪上去。俩人一个坐一个推,出门去打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