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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起的车好打,不到五分钟就等来一辆空车。

师傅是个热心肠,非等傅朗去服务台还上轮椅才开始打表。临下车,傅朗扫完付款码,又塞给师傅十块钱现金,这才把卜奕从车里弄出来。

从车道到单元门有几百米距离,让卜奕单腿蹦过去不现实。没辙,只能把人背回去。

卜奕拄拐站人行道上,看眼前塌下的腰弯下的背,眼眶莫名有几分热。

进了家门,俩人各占一个沙发角,摊平了,死狗一样。

一个累,一个疼,连话都不多说一句。

歇了一会儿,傅朗才转头问:“还困吗?”

卜奕愣着神看他,困,但睡不着,浑身难受。

眼睛能说话,傅朗从他表情里读懂了,继而笑了声,被卜奕听出挖苦来,“我有点好奇,到底是什么促使你突然浪了那么一下子?是以为豚跳像呼吸那么简单吗?”

卜奕:“……”

险些忘了这位先生在刻薄方面拥有特长——平时话少的可怜,偶尔毒舌一次,能达到汉语流畅度十级。

他不想抬杠,岔着腿,像个爷似的宣布:“我渴了,要喝温水。”

傅朗于是任劳任怨去给他烧水,他捧着手机叫外卖,顺便给赵畅发微信,说不幸骨折,让她帮着跟各科老师通融通融,别把考勤分弄得狗啃一样。

赵畅-美院:你一天不搞点事出来是不是浑身难受?

一:姐,我很疼,同情我一下。

赵畅-美院:不能,你是我带过最难带的一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