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朗喝了口沁凉的啤酒,把他家里的事三言两语说完了。
卜奕挺震惊,他虽然没接触过那些乌七八糟的事,但从傅朗简短的话里也能想象到后面的复杂和藏了二十多年的爱恨情仇。桌上人多,他不好说什么,于是悄悄地道了句:“要不咱俩早点走,今天不回宿舍了,去二虎打包点麻小,回家住。”
傅朗放在桌下的手攥住又松开,克制着自己别碰卜奕同样搭在腿上的那只手。
“你们俩!又说什么小话呢?成天悄默默的,过来,罚酒!”
他俩旁边的哥们正跟段重山扯着嗓子瞎嚷,没听见他们小声嘀咕,倒是被对面的关健全看在眼里了。这孙子酒量奇差,两罐啤的下去就不知道自己姓啥了。
他一吆喝,段重山也跟着起哄,一起哄,旁边不明所以的几个哥们也借酒劲闹腾开了。
这伙人平时对大神敬得不行,这会儿有一个算一个全放开了,非要给傅朗敬酒,说沾沾仙气,以后就跟挂科俩字分手了。
傅朗不会跟人打太极,也怕脸一冷变成不给别人面子,都是卜奕的同学,他不想显得自己不合群。
别人一杯杯敬过来,他就照单全收。
卜奕没在位置上,蹿到了对面去收拾关健,正被旁边俩仨人一块搭肩勾脖子地互相扯淡,从课业吹到了来年的实习上,一个个脑子里都装着宏图伟业,恨不得一出校门就立马金光闪闪了。
卜奕喝得游刃有余,惦记着回去还得买麻小,跟傅朗聊聊烦心事,真要醉也得回去了再醉。胡闹一场,他自己只嘬了两口杯里的酒,剩下的全灌进了别人肚子里。
等端着半杯往回走时候,打眼一看,不得了,傅朗让几个哥们围着,脸都喝红了。
“疯了啊你们!”卜奕护短,上去就把人搡开了,“不吃了?喝一肚子啤的待会儿擎等着跑厕所吧。”扫视一圈,“还喝吗?来,我跟你们喝。”
住隔壁的胖哥们一听就不乐意了,“奕哥你这不行啊,心眼都偏太平洋去了。”
“就是,以前也没见你替过我们酒。”边上的段重山舌头都大了,摇头晃脑地控诉,“上回……嗝,上回跟他们计院打比赛,赛完聚餐,哥几个都快喝废了也没见你仗义相助,还在边上捡乐子……你!”
卜奕一指他,笑着,“别他妈废话了,每回出来聚都得喝成傻逼。”把手里玻璃杯往桌面上一搁,咚一声,“要啥啥没有,起哄架秧子数你行。胖子,叫老板再来两条鱼,一百串串肉筋。”看旁边几个人不挪窝,卜奕下猛药,“这顿我请,都别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