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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朗默不作声地把烤肉夹接过来,把烤成金黄冒油的五花夹进卜奕的盘子里,恨不得一顿就把他喂胖十斤。

卜奕埋头吃,吃到一半觉得不对劲,仰脖灌了一大口啤酒,直勾勾盯着对面任劳任怨的“厨子”,“刚吃几块就说饱了,没胃口?”

傅朗往他盘子里放牛小排,“我想吃的不在这桌上。”灯火碎在眸光里,细小、璀璨,点燃了情和欲。

“那……”卜奕细长的手指抠着桌沿儿,喉结滚了下,“关火?洗澡?”

傅朗笑了,掐他的下巴,“没那么急,先喂饱你。”

这话很够一语双关了,谁还忍得了!

烫人的炉子和冰镇的啤酒被留在了桌上,兀自冰火两重天。情丝抽长,将人裹得密不透风。思念化成了海,聚成了浪,叫清醒的人不由自主沉沦。

挺进、抽离,他们试图用最野蛮又最直白的方式挤压掉连日堆积的惶恐、疑虑,却没意识到疯狂只会迷人眼,餍足后的空虚才是解不开的噩梦。

夜深了,卜奕累得张不开眼,攒了一肚子的话全自我消化了,及至转天醒来,干脆当前面一个月无事发生,就只是闹了场小脾气而已。

“禾木”这次接到的订单量大,所幸工厂是已经合作过半年的“老熟人”,订单下来以后,工厂那边就抓紧采买布料、辅料,按部就班进入了生产。

为了督促工厂按时交付,卜奕还专门往南方跑了两趟,跟生产组的负责人还有主抓生产的副厂长吃了两顿饭,在酒桌上跟秃头叠肚的中年人称兄道弟,推杯换盏。

这一趟出差是带着褚秀去的,散席,俩人都喝多了,坐在宾馆楼下的台阶上抽烟醒神。

“要不是他们要的紧,非赶着公司周年庆之前要,咱也不用往这边跑,样衣出来了只要没问题直接走大货就行了。妈的,”褚秀喷了口烟,“那土老板真够奸猾啊,几件衣服都怕亏了自己的。”

合同上规定,如不能按时交付成衣,就要承担货款三倍赔偿——对卜奕他们来说,这笔钱可不是个小数目。

“往好的方面想吧,等这一单做成,禾木的账面就不那么难看了。”卜奕狠狠地嘬着烟,他最近抽烟抽得厉害,傅朗跟他又吵了两次,可是没办法,真戒不了。

“马上该答辩了,你们那边大秀也快了吧?”褚秀偏着头看他,说话挺清楚,眼珠子却已经开始不聚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