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健趴阳台上叼着烟屁股感慨,恋爱中的男人啊,啧,怪傻的。
下过雨,车不好打,卜奕只好坐地铁往回赶,等回到他们的小窝,傅朗已经睡着了。
个头挺高一个人,却只乖巧地占了一小半床,把自己捋成细溜溜一长条,把着外侧床沿儿。
卜奕带着一身潮气,弯身在他额角偷了个吻。
蜻蜓点水地一触即放,可触过了却生出无限留恋,又连脚都舍不得挪了。
傅朗不是个好脾气的人,对外人看似包容的外表下,实则是看谁都是愚蠢凡人,不然中二时期也不能以学神的身份三不五时地上升旗台念检查——李方和爆的料,卜奕听的时候险些笑成傻逼。
卜奕用手背轻轻蹭着傅朗的发际,怕弄醒他,不敢压实了。发茬绒绒地刷过手背,很痒,却有点窝心。
哪怕自己内里是个爆竹,傅朗在他面前也从没炸过。
卜奕端详着傅朗藏在昏暗光线下的面孔,心想,学着忍让包容,应该挺辛苦吧?
他就这么在床边坐了半个多小时,直到空调吹出来的风带凉了指尖,他才起身去浴室冲澡。
如果留在国内读一个压根不喜欢的商科真的是傅朗深思熟虑后的结果,那又为什么不行呢?
水流冲刷过疲惫的身体,卜奕想,只要他能替傅朗铺一条退路,也没什么不行的。
于是,关于求学、择业的问题卜奕没再开过口,傅朗也没专门来解释,就这么让那天车厢里的争吵消弭于无形了。
卜奕默认那是极度疲惫后的情绪反常,傅朗似乎也这么理解,只可惜伪装的太平终难长久,打破假象的那只手毫无预兆地落了下来。
事发是在一周后,毕业大秀的后台。
卜奕忙得满头冒汗,一口水也没顾上喝,嗓子眼喷火,喊出来的声音像只被捏住脖子的尖叫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