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春生淡淡地说:“好东西,我不配。”
在村委会的帮助下,瞿家人入土为安。送葬的队伍里, 乔春生披麻戴孝, 哭得撕心裂肺。
得益于跳入水缸的明智之举, 乔春生属于深二度烧伤, 在医院住了一个月就出院了。只是那些疤痕会永远地陪着她。以后的日子,即使炎炎盛夏, 她也习惯长袖长裤,还用纱巾遮住脖子。
瞿家的田地、房前屋后的树和竹子,以及猪羊和鸡鸭鹅,全部被乔春生以低廉的价格变卖。大巴车也被她托人卖到外县。她甚至想卖掉烧成空壳子的两层小洋楼,可惜白送也没人要。总之, 能卖的她都卖了。
班长和班主任组织全班同学为她捐款。民政局也给她一笔救助款。这些钱加上瞿家的钱,不仅够她支付医院的费用, 还绰绰有余能让她去江城,甚至在江城生存。
她怀揣假的身份证,回到江城。开始她人生的新征程。
乔春生说:“我回到江城的那天,晴空万里无云。天好蓝好蓝, 太阳好刺眼。我发誓, 从此只有我侮辱别人,没有别人侮辱我!”
没有人能再侮辱她,因为她已经决定,不再默默吞咽命运的苦果。她拒绝被动反抗, 她选择主动出击。余生, 她是勇敢而绝望的复仇者,手拿世间最锋利的刀刃。复仇是支撑她活下去的力量。
乔春生为复仇制定长远计划。
首先她在火车站附近的老旧小区租下便宜的一居室。这里鱼龙混杂, 没人会注意她这个外地来的,其貌不扬的小姑娘。
其次,她找了份工作,送奶工。每天凌晨三点去奶站取牛奶,七点之前送到各家奶箱。这份工作很适合她。既能养活自己,白天又有时间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她带来的钱,她要留着以备不时之需。
她大量阅读刑事侦查方面的书籍,学习跟踪与反跟踪的技术。她还阅读法医学的书籍和大量犯罪小说,考虑将来怎么对付侮辱过自己的人。
她怕长此以往会导致心理变态,所以也阅读心理学方面的书籍,进行自我调适。
纪天舟心想,怪不得追踪和抓捕她,都那么难。
乔春生着手调查当年侮辱过她的人。当年她才八九岁,记忆模糊。但是她仍旧凭借残存的记忆,挖出了常好德、张昌盛和裘祥瑞三个人。
周晶莹问:“当年有多少人……”乔春生说:“我能记得的常客有六个人。”纪天舟问:“那另外三个人呢?”乔春生说:“他们从牢里放出来后,两个死了,一个我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