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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铺开,镇纸压上;墨磨好,颜料露出。沈鹤行将袖子一挽,对着窗外与元少晴所见别无二致的景色,开始挥毫泼墨,笔走龙蛇。

“时常听闻,嘉阳郡主对西洋画法造诣颇深。今日倒是凑巧,可以一饱眼福。”

沈鹤行在作画中,又是极轻地一笑,“我竟对这样小的孩子起了些好胜之心,真是白长了这许多年岁。”

……

落下最后一笔,将画笔递给普兰,元少晴伸了个懒腰。

“真好看!”

“颜色真漂亮!”普兰柠黄双眼俱是一亮,你一言我一语地赞道。

元少晴看着画布,也颇为满意。

色彩浓烈而通透,空间关系精准,透视老辣,亮部厚重,暗部薄而透,黄,红,金,橘,夕阳的光晕透过因背光而略偏蓝紫色的行人建筑,拉着长长的影子,热闹和欢快几乎要透出画布来。

稍坐之后,元少晴对普兰说道:“咱们回去吧。”

柠黄低声应了,收拾好画箱,又为画布上了快干油。

普兰则是找了清和楼的掌柜叮嘱道:“郡主的画还未干,需在这里放些时日再取回。这个雅间我们暂且包下一月,王府的人没来取画之前,不许任何人进出。若是有人碰坏了郡主的画作,唯你是问!”

清和楼掌柜用袖子擦着额头上的冷汗,连连应诺。

因颜料的干燥需发生化学反应的缘故,油画要全部干透,非常慢。元少晴画这幅速写时,因颜色浓烈,便画的厚了些,更是难干,即使已经上过了快干油,但仅仅表面干透,预计都要一周之久。

沈鹤行便是因为知晓油画需静置风干的缘故,才笃定今日可以看到元少晴的画作。

太阳快落山了,元少晴一行人也离开了清和楼。

沈鹤行站在元少晴的画架之后,有些出神地目送着瑞王府车队逐渐远去,在夕阳的光辉中,变成了几粒小小的黑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