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厨房时,那户村民的媳妇儿从郭瑟手里取了药帮忙煎熬,郭瑟兀自靠在厨房外的木柱子边上,望着天上浑圆的月亮发起了呆。
她没问唐雨遥韶官城中事,但见南风受伤,也能略知一二,只怕这清风楼和韶官城府官员间,没她们想想的那么简单了。
可这些也轮不上她操心,唐雨遥总会想办法处理妥当的,她在信中询问时慢邹明的身份,主要原因还是在摸索时逢笑的伤势。
月下白衣猎猎当风,郭瑟的眼里满是担忧。
时逢笑为什么不愿意醒来?
是体内两条心脉作祟,还是前一夜她与唐雨遥之间起了什么冲突?
时逢笑那样好打抱不平锄奸扶弱的性子,此番她在身侧陪同都能遭遇此等大难,若不久后她们到了金平,唐雨遥令其陪同踏上复仇之路,那势必是刀山火海,步步艰险。
到了那个时候,若自己不在她们身边,再遇到命悬一线的危机,又当如何保住性命?
怎么这一路走来,就演变成如今这等局面了?
也许是清风中夹杂着一抹淡淡的桂花香,勾起了郭瑟刻在心中的一段记忆。
昔年花好月圆,年仅八岁的她随父入宫给皇帝治疫症,洗宸宫外一排月桂开得正好,七岁的唐雨遥在花树下堆了一叠石头,垫着脚去够花枝。
彼时,唐雨遥个子不高,使出了吃奶的劲儿也够不到,脚下石头松动,她一个趔趄就迎面栽倒,摔在草丛里腿被枯枝割破了皮,鲜血珠子往外冒,痛得龇牙咧嘴却咬牙没哭没闹。
郭瑟背着个小药箱,吭哧吭哧跑过去把她扶起来。
一脸焦急地问她:“痛不痛啊?我给你治治吧?”
唐雨遥粉扑扑的脸蛋在月光下有些泛红,可怜巴巴却又别扭地故作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