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喜回头看着她,“有检察岗哨。”
时逢笑极目眺望城下,疑惑道,“日前送往金平的飞鸽传书,你爹没收到?”
八喜面色凝重回答她:“绝无可能啊小姐,咱们寨子的信鸽精明得很,且向来由各大关驿分好几路传出,就算路上被野鹰抓去一两只,信也定能送达。”
时逢笑想了想,也是这么个理,她三哥办事周到,定然不会让他们到了金平无人接应,昂首瞧了瞧日头,她便道:“那在此等候,我瞧着旁边有茶棚,先去那里歇息片刻。”
八喜掉转马头,往官道旁的简陋茶棚去了。
烈阳高悬于蓝天之上,白云或丝丝缕缕如烟如雾,或形状厚实集成团团,这在大蜀腹地是难得的好天气,时逢笑看着稀奇喟叹,但西境地处偏高,并不少见,过往行人无一抬头去看天色,各自奔向自己将去之处不曾唏嘘。
茶棚边上的枯叶铺了一地,马车轱辘过去碾成碎响,等车停稳,时逢笑率先跳下去,回头朝后出来的唐雨遥伸出了自己的手。
唐雨遥瞧了她一眼,那笑容愈发灿烂,让人不忍拒绝,于是握住她的手,跟着落地站好。
后面无人出来,时逢笑便回头去问,“郭先生?不下来喝茶歇息吗?”
车内人答:“人多惹眼,就不去了。”
时逢笑心道也是,郭瑟这女人从来周全,不去便罢,她没上心,牵着唐雨遥就往茶棚走,只有八喜跟在两人后头,八喜不渴,跟着只是为了替她家小姐付钱。
三人来到茶棚,穿着粗布衣衫的清瘦少年伸手把她们往内引。
“三位贵客,喝茶吗?”
时逢笑没瞧他,径直往里走,寻了张靠外边视野开阔的空桌,蹲下身就着衣袖擦了擦凳子,转头对唐雨遥道,“媳妇儿,坐这儿!”
茶棚里此时三三两两坐了些来往的散客,聚在一起闲话金平趣闻,见有姑娘前来,蓝衣那位五官精致肤白貌美,不仅长相出众,举手投足间还自成一派清雅,胆小的偷偷多瞄几眼,胆大的一双色眯眯的眼睛都瞧直了。
但他们没看多久,便觉一道凌厉的目光扫视过来,如芒刺在背,红衣女子恶狠狠地瞪着他们,不光以眼神示威,手也已经摸到了腰间的刀柄之上,那刀柄缠满厚实的红布,红布褪色,看上去已有些年头,看来是个狠角,众人被她看得头皮发麻,纷纷转过头去,不敢再多看一眼。